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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个成语,她特意用了重音,咬字清晰,确保大殿中更多的宾客能够听见。听不见的也无妨,交头接耳后也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谢乔顺势往下说:“那人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竟与贼寇勾结,里应外合……”

“大王寿宴,不谈公务,谢中尉。”谢乔话未说完,便被上方的徐济出言打断了。

此刻徐济虽神色自若,轻抿酒盏。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显然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谢乔猜得没错,徐济已然尽数洞悉莽苍山的变故,也了然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她絲毫不慌,也没因为突然的打断露出愠色,她端坐在席间,手中把玩着酒盏,心情盎然。

徐济的话在大殿中相当有分量,他一开口,便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方才那紧张刺激的话题硬生生截断。交谈就此被终结了,宾客纷纷移回目光,就连主位上的梁王刘弥也只能败兴而归地继续饮酒听曲。

青铜兽炉吐出袅袅的沉香烟缕。

这场夜宴,刘弥请来了好些舞姬、乐师,众宾欢愉,觥筹交错,人影幢幢。

一曲复一曲,一杯接一杯。

这期间谢乔也没闲着,用她的【背包】格子“胡吃海塞”。夜宴之后,这些享受不完的吃食,大概率也是被倒掉。不能浪费食物,浪费是世间第一大陋习。这些装进格子里的吃食可以给更多人吃,可以喂极支辽,他会很满足。之前承诺带他来梁王寿宴,中途有变没带他来,这算是一种补偿。

吃饱喝足容易犯困,保持饥饿状态精神才会絕佳,所以谢乔只是微微尝了尝肉,但滴酒未沾。

宴席过半,刘弥已有些微醺。他斜倚在软榻上,目光迷离地望向殿中的乐师。乐师正在演奏一曲小调,琴瑟和鸣,乐声悠扬,仿佛将人带入一片仙境。

刘弥听得入神,忍不住击节赞叹:“妙哉!妙哉!”

谢乔微微轉头,瞧见徐济眼中闪过一絲不屑,正巧他侧过身,低声对她道:“昭奕你瞧瞧,大王终日治乐,醉心丝竹管弦,何以治梁国?”

谢乔略显局促,勉强牵动嘴角,挤出一个谨慎而疏离的浅笑,并未接话。

徐济忽地冷笑一声,用较高的音调说着悄悄话:“可惜啊可惜,大王全无高远之志,唯耽于眼前享乐。吾已年迈,往后梁国,还需仰仗昭奕劳神。”

谢乔笑容僵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四周原本专注于宴饮或低声交谈的视线,如同无形的芒刺,一道道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讓她顿感脊背一阵寒意窜起。徐济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当众捧殺,这是要将她架在炭火上炙烤!

恰在此时,主位之上,原本斜倚软榻的梁王刘弥,带着几分酒意,忽地撑着面前的案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

脚地走向殿中乐师所在的区域,笑道:“来,你且起身,让孤,亲自为诸位嘉宾演奏一曲助兴!”

乐师们连忙让开位置,刘弥接过一支玉箫,竟然吹奏了起来。

吹起长箫,脸更鼓了,如同巨大的一只河豚。

箫声婉转悠扬,虽不及乐师技艺精湛,却也别有一番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