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珏要走那日,祭酒一改往日慈眉善目,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愤懑,说他过于功利,难成大事。沈朝珏没有回头,走出了门,不一会又折回来,继续做着琐碎活计。祭酒既未鼓励也未嘲讽,当作没发生过一般,照常吩咐他当日要做的事。
他在国子监过得索然无味,鱼徽玉也是。
鱼徽玉不是看得进书的人,其实她父亲也是。她想自己大抵是随了父亲,不然不至于从小到大请了那么多的老师,还是平庸。
鱼徽玉对诗词歌赋兴致缺缺,有时连一些文豪大家所处的朝代都记不清,读来读去,也只识得几位名家。更别说每年的状元郎是谁,她从不曾关心过,他们对她来说太遥远,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人。
往来无白丁。
鱼徽玉对他们来说就是白丁。文人多清高,不屑与铜臭为伍,更耻与白丁往来。将族侯府出身的鱼徽玉两条皆占,别说是状元了,就是稍有名气的文人,都瞧不上这等虚度光阴的纨绔子弟。
鱼徽玉在国子监听学,提不起心神,心思出走,日日为艰涩的课业发愁。沈朝珏在国子监有做不完的琐事,就是这样的小事让他忙得抽不开身,拘泥于此。
同在国子监的三个月,两个人不曾见过一面。
又或许是擦肩而过之际,都不曾留意过对方。
成亲后,说起此事。
相比于沈朝珏的平淡,鱼徽玉很是惊喜。
她后悔。为什么不能在早点那个时候认识沈朝珏?
两个人一起,就不会无趣了。
作者有话说:
----------------------
第3章 她的后悔
沈朝珏性如寒月,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总是超乎年岁的深沉冷漠。鱼徽玉喜厌显浅,爱憎分明得教人一眼望穿,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对一个人的喜欢与不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年在宫宴第一面,初见沈朝珏,鱼徽玉心跳不自觉变快,快得可以听得清晰,像要跳出胸脯。
御花园中春色正浓。
日色溶溶,柔柔的光很温和,像纱幔要把人裹进暖和的泡影。花香浮动间,一切都慢下来,花的芳馨变得明晰。
鱼徽玉的爹有意将她指给一同出生入死的义兄之子,鱼徽玉逃避爱慕者的殷勤,躲进了花亭里,转瞬对上因不喜热闹而同样避在此处的沈朝珏。
两个本不该遇到的人,各怀心思,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那日她穿了浅杏色的织金华裙,衣上绣纹精巧,环佩清响。他一袭白衣,身段高挑,清冷俊美,宛如冷玉。
沈朝珏坐在桌边,案上是布满黑白子的残局。
四目相对间,两张年轻的面容俱是绝色。鱼徽玉只觉心尖一颤,呼吸一滞。
四下无旁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