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岐头昏脑涨，仅剩的理智全都汇聚成一个念头：别在趴在程俨身上了，像什么样子。

他强撑起精神稍稍推开了程俨，缓了几秒，这才对两位长辈艰难地开口：

“对不起……刚刚突然有些不舒服……”

“没事吧？让管家请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呀？”

程母一脸担忧，见到冯岐终于说话了，示意管家去请医生。可冯岐却摆了摆手，他直了直身子，示意自己没问题：

“我……我没想到你们不知道我是男的……”

“怪我怪我，是我先入为主了。”

程母满脸歉意，毫无冯岐以为的嫌弃与厌恶。

冯岐闻言，错愕地抬眼看一脸莫名的程父程母，之后又呆呆地转头去望程俨，一时摸不清状况。

“……你们不介意？”

不介意他……不是女孩吗？

程家三口听后非常默契地皱了皱眉，整齐划一地摇起了头。

程俨倒是没想到，合着冯岐刚刚那些把他吓了个半死的反应，不仅仅是心理障碍的问题，竟然还包括了他出柜的事？冯岐是在担心他出柜会被家里人反对？

他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挫败道：

“赖我！我只说今天带人回来，没说是谁。”

他以为网上风声闹那么大，早就有多事者捅到他爸眼前了，哪需要他多那么一嘴。而冯岐这边，他竟然也忘记同他知会一声。

“是赖你。”

程父表示赞同。程俨哪怕是快到家门口时提前说一声，场面都不至于这么尴尬。他瞪了不孝子一眼，伸手扶了扶一时搞不清状况的妻子：

“上桌说。”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对少爷带回来的人作任何反应。他帮忙上菜布菜，跟程父交换了个眼色，便安静地退开了。偌大的厅堂只余四人，可以开始聊天了。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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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冷着脸问了一句挺正常的话，招来程母与程俨的两双白眼。程俨朝父亲皱了皱眉，一脸愠色：你好好说话别吓他！

程父面上不显，心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这不是正常说话吗？怎么就吓人了？有了老婆不要老子，逆子。

“我叫冯岐！”

冯岐像初次犯错就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的好学生，一激灵，回答得铿锵有力，然而眼神却不敢往程父那儿瞄。

他还是头一回体验到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程俨连忙抚着他的背，和声安慰：

“我爸说话就这样，你别紧张，不是冲你。”

冯岐坐得板正，眼神斜过一边瞟了瞟程俨，表示“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