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为何会派这样的蠢物跟着?
杜惜晴上前,主动捧起酒壶,将他的酒杯满上酒。
“可奴家看谢大人凶巴巴的,大人您跟着……”
她故意话说一半。
李遮一听这话,抬手往桌上一拍。
“我怕他不成?圣上派我来时便说了,让我看管住他,少在外头惹事。”
听这话的意思,这圣上对谢大人还是有感情的。
“圣上糊涂啊。”
李遮还在喃喃自语。
“怎就不懂……狼子野心,我定要抓住……马脚,让圣上看看。”
虽说人醉了,但还是清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李遮虽未说明这狼子野心的是谁,但杜惜晴也能猜到。
还真是人人觉得谢大人会造反。
应是说到了兴头上,他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还吹嘘起了自己过往的事。
虽说此人好高骛远,但也有几分真才实学,二十多岁便中了进士,一时间也算得上是风头无两。
可偏偏眼下时局不稳,外敌虎视眈眈,内部圣上昏庸,几个亲王间暗流涌动。
即便这李遮言语模糊,却也能从言辞中窥探出几分不平来。
杜惜晴便也在一旁望着,在他说起过往时,时不时奉承一两句,再倒上一杯酒。
如此一来,李遮更是上头。
杜惜晴眼见着他面红耳赤,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这才问道。
“大人……您先前说的荣华富贵?”
“来……我和你说!”
李遮脑袋一晃,手在桌上一撑一滑,没能站起来。
“也不知那谢祈安在狂些什么,朝中不知多少人参过他,圣上更是早就对他心生不满。”
“你……到时见到圣上,就说……就说……”
李遮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杜惜晴。
“你看见这谢祈安私底下与一个人见过。”
杜惜晴:“谁?”
李遮:“你就说是二叔。”
杜惜晴一顿。
紧接着,李遮踉跄着往前一扑,似是想抱人。
杜惜晴:“大人小心。”
她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往一边侧身。
于是李遮一头撞向书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杜惜晴一手挡脸,忍着笑凑近。
“大人。”
李遮脑袋上撞出了大包,整个人软塌塌倒在一旁,显然是失去了知觉。
杜惜晴往前,用锦帕裹住手指戳了下他的脸。
“大人。”
她见李遮一边脸通红,应是刚刚撞出来的。
杜惜晴手下逐渐用力,又叫了几声。
“大人……”
见人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这下李遮有了反应,他迷糊着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睡去了。
*
谢祈安回了府,因为厨房又做起了精致的糕点。
杜惜晴照常与黄鹂换了,一路前往花园,畅通无阻。
杜惜晴有时都在想,谢祈安是不是默许她的行径,不然为何次次都是如此容易?
“大人。”
她垂头捧着食盒走进,随后抬头。
只是这一抬头便是一顿。
与寻常层层叠叠裹着不同,他穿着有些随意,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头发披散,一手托着卷轴,一手提着笔不知是在画些什么。
杜惜晴小心的抬脚以免踩到地上的毛笔,那笔尖沾的颜料也将地面染得五颜六色的。
谢祈安却头也未抬。
“说吧。”
杜惜晴将食盒推至他面前,慢慢地跪了下来。
“李大人前几天找了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