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无人机提供的视野,三个人在嶙峋的乱石中,硬是开凿出一条上山的路来。
再说娟姨,这个女人年龄不小了,然而动作却是三个人里最灵巧的。她一直披着一条黄褐色的毛皮大衣,这毛油亮光滑,雨水淋上去就顺着流走,滴水不沾。弥晏看她走在自己前头,在石头上轻巧地跳跃,活像一只黄鼠狼。
她也的确是轻。她踩过的石头相安无事,弥晏再踩上去,却一下感到脚感不对。
“咵哒——”
猝不及防间,石头脱落山崖,弥晏一脚踩空,整个人也跟着向下滑去!
走在他后面的君大哥唬了一跳,正准备用肩膀硬扛住他,却见那白发男人矮下腰,手臂一捞,竟是为了接住那块坠落的石头,以免砸到下面的人。他随手将石头掷入了山涧中,然后劲腰一摆,身体便轻巧地荡了回去——从头到尾支撑他的,只有握紧岩石的一只右手而已。
“还走得动吗?”君大哥以第一视角目睹了全过程,目瞪口呆之际,便听到头顶传来白发男人的声音——他不再刻意压低后,声音其实是很干净透亮的,像刚长成的青年。
“……”君大哥汗颜,他的能力不在爬山方面,也就不和这怪物客气,腆着脸伸出手,“拉一把,谢了啊。”
青年的手握住了他的,那只手修长有力,连一个老茧都没有。而且这穿山越岭的,他的手竟然还非常洁净,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君大哥还来不及发出感慨,就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巨力,白发青年几乎是将他提了起来,硬生生带着他这个百十来公斤的负重,一步一步向上爬。
凭着这条无人机勘测出来的捷径,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山巅。照片还是前几年拍的,那时候山上的树木还很茂密,和如今的情景大不相同了。不过村里的老人告诉他们,那块山崖很有特点,以前还是个景点,叫作“猴子偷仙桃”,他们看见就晓得了。
三人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块很有特点的山石。
“这块石头是猴子,对吧?”君大哥比对着手里的照片,“这块小的石头,就是桃子了,别说,还还真挺像的。八成就是这儿了。”
然后他两手一摊,“问题是,钟呢?!”
本该立在山崖上的“夸父藏日”钟,不见踪影。
“你看这一圈岩石的颜色,放过钟的痕迹还在,”娟姨蹲下来仔细查看,“说明钟之前还在这儿的,却被人拿走了。”
拿走?说得轻松。且不说一人多高的钟如何搬动,就说这片陡峭的山崖,光是爬上来都费劲。除非……
“除非几个人硬推着钟,一直把钟推进了山崖里。”娟姨又道,“但如果这么做,一定会在岩石上留下痕迹,但地上却没有任何拖拽的印子……反正我感觉,这事儿邪乎得很,不像是人做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看通讯仪里的消息,其他两队都已经找到了要修的钟,一队已经拍好了照片,二队也准备下水去拍了,他们却是上来就碰了一头灰,连要修的钟都没找见!
“这口钟是被‘藏’藏起来了。”弥晏忽然道。
君大哥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怪可爱的,说话还说叠词呢。
娟姨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口钟的失踪与‘藏’这个字有关?!”
他们找的钟上面写着“夸父藏日”,鸠占鹊巢的正是这个“藏”字。若钟的失踪非村人所为,这个“藏”字就难免叫人在意了。
弥晏点头,“从山顶开始,我们从上到下搜山,运气好的话,这口钟说不定仍被藏在山里。君大哥,麻烦你的无人机尽量贴地飞行,洞窟之类的地方也不能放过。”
他说话时温和有礼,总是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