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泻?
不该啊,虽说他肠胃虚弱,可他最近,又没吃错什么东西。
闻折柳缓慢将手放在肚皮上,试图忽略这阵突如其来的难受,可甫一接触,整个人又吓得一激灵。
好好的,这柔软的孕肚,怎会突然变硬呢?
“呃!”由不得闻折柳多想,小腹又是一阵尖锐的痛,连带着胃脘翻涌,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小碗药,竟是有存不住的迹象。
贺兰远此前提过,他有孕数月,最近就到时辰了。
莫非,正是此时?
倒也好,偌大个养心殿里头,没有需要他藏着掖着的外人。
就在这时生下孩子,稳妥。
只是这阵阵坠胀,实在是令人不适。
“小白,请贺兰远过来。”
纵是难受到面白如雪,吐字气息不稳,闻折柳思绪依旧有条不紊。
“我可能,要生了。”
第85章
受闻折柳平静气息感染,小白听到他的情况那时,心底浮现的焦躁,又被轻轻揉揉抚平。
“好,属下这就去请!”
临近产期,贺兰远生怕闻折柳有个闪失,没敢走远,就在养心殿附近候着。
她跨进屋之时,闻折柳正在吐。
他深深弓腰,双手护在胃脘,所幸乌发束于冠内,不若,便是掉下一缕靠在脸颊,也不见得他有气力撩起来。
“殿下?”贺兰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痰盂旁边,探看他费力呕出的东西。
漆黑一片,所幸没有红点。
闻折柳用帕子点唇。
“别看了,没有血,只是刚吃下的药。”
他原本不想吐的,怎奈胃脘翻绞,不呕出去,实在坐立难安。
闻折柳脸上没什么血色,如在大风大浪之中的晕船者,可他面无波澜,平静得不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夫。
“朕这是要生了?”
贺兰远当即给他把脉,片刻后蹙眉。
“陛下,您虽有生产之兆,可您腹中羊水未破,且怀孕的时间未到,应当没这么快瓜熟蒂落,微臣方才探过,无出血,只是腹痛,惊扰胃脘,胎动不安,并无大碍。”
闻折柳听她这话,本欲宽心,可肚腹发紧,他便是想刻意忽视,也实在做不到。
“为何,会腹部发紧?”他轻抿唇。
许是许久未吐,忽地作呕,闻折柳不仅胃里火烧火燎,疼得厉害,喉咙也干涩,喉结不断滚动,才不至于咳出来。
“微臣给您用了镇痛的草药,半刻钟后应该会起效,只是……”贺兰远欲言又止。
闻折柳偏头咳了两声。
“有话直说。”
贺兰远斟字酌句:“您胎位不正,孩子体型又较大,生产过程,恐怕会不太好受。”
“不太好受”?
是指他,还是指孩子?
心中波澜渐起,闻折柳深深吸入一口气,再缓慢吐出。
他一般不会动情绪。
因为有情绪,往往意味着有问题,在情绪把自己压垮前,先把问题解决,就不会再有情绪。
可这孩子在他腹中待了八月有余,便是每天只打招呼的邻居,也多少混了个眼熟。
她可能有事,他怎会不牵挂?
关心则乱,他一起怜悯之心,思绪就跟着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