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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外,冬日里昼短夜长,见外头天色暗下来,闻折柳不觉发困,不过靠在榻上歇息片刻,一眨眼便是接风宴。

一见人,难免又要束腹。

从中原来西越,一路上闻折柳都用布带竖着肚子,小白束腹的手艺愈发精进,近乎达到炉火纯青的田地。

只是有带子绑在肚子上,总归不舒坦。

闻折柳对着全身高的铜镜,不自然地抚上肚腹。

总挤压孩儿的空间,真是苦了她了。

所幸他此刻贵为太子,出行脚不用沾地,坐步辇即可,在步辇上护着肚子,比在下头走着轻松。

应该是司徒筠早有交代,随着通报之人的“太子殿下驾到”,群臣齐齐跪下。

“臣等见过太子,太子万福金安。”

“都起来罢。”

闻折柳神色淡然,伸手虚扶了下最前头之人,瞥见此人左眼尾下有颗小痣,再观其鹰钩鼻,刀削脸。

此人,应该就是独孤秋让他注意的,大将军慕容萱。

至于慕容萱身后,这长相与她有七分相像之人,应是她的独女慕容锦……昨日司徒筠给他的一摞女子画像中,这慕容锦正在其中。

待会儿宴席上,司徒筠只怕少不了要向他引荐。

其实嫁给慕容锦也挺好,一下就稳定住了最难掌控的兵马,可他回西越坐上皇帝这个位置,为的就是稳定西越,给何霁月分忧,赔上自己,反而有些本末倒置。

且再看罢,没准,有更好的法子。

闻折柳前脚方至,司徒筠后头便到。

瞧见闻折柳尚未落座,该是才到不久,司徒筠呵呵笑着道“众爱卿平身”,眼角炸起一道道鱼尾纹。

“折柳,咱们母子连心,连来的时间都是如此凑巧,真是心有灵犀。”

“母子”,他与司徒筠,的确如此。

可他腹中,又孕育着新的生命。

他必须要在这小生命暴露之前,将这西越皇帝的位置,紧紧攥在手中。

那就只能利用司徒筠了。

闻折柳淡笑颔首。

“母皇所言极是,折柳初来乍到,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母皇,对在座的各位,折柳不甚相识,可否劳烦母皇,为儿臣引荐一二?”

“这是自然,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教,难道还指着别人来教你?这位是……”

司徒筠从位子高往低,依次给闻折柳介绍了朝中官员,轮过一轮,她目光投向随侍慕容萱身后的慕容锦,脸上笑意愈发浓厚。

“折柳,你也不小了,正到婚配的年纪,朕觉着,大将军家的女儿,慕容锦,就很好,你觉得呢?”

果真向他提到了慕容锦。

恰到好处地拎起帕子,轻轻掩在唇边,咳上两咳,闻折柳淡淡吐出腹稿。

“好则好矣,只是儿臣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唯恐耽误慕容姑娘,是儿臣没有这个福气。”

“你怎就缠绵病榻了?又怎会拖累她?折柳,你是西越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还想着西越皇族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司徒筠最听不得闻折柳道自己身体不好,一急起来,便慕容锦抛之脑后:“这种不吉利的话,少说。”

闻折柳薄唇微启,又被贝齿轻轻咬住,活脱脱一副乖顺模样。

“儿臣谨遵母皇教诲。”

膝头隐隐作痛,闻折柳仗着桌案遮盖,手悄悄摸过去,隔着衣料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