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何霁月决绝的背影。
他想见她,毋庸置疑。
要不他也不会处心积虑设下这个局,只为求何霁月回京城来看自己一眼。
可……她想见他么?
酸涩又好似树扎在土地里的根,疯狂地侵蚀心中的悸动,在闻折柳跳动愈发厉害的心脏里,逐渐枝繁叶茂。
“呼,嗬……”他只呼吸一下,都止不住喘了三声。
闻折柳手死死压着心口,还是吸不上气,他宛若被渔夫捞上岸的鱼,离开了水体的滋养,只能在岸上的黑泥地里徒劳挣扎,瞳孔缓慢失焦。
“闻折柳,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陈三喜不知闻折柳心中纠结,只见他几度眉头皱起又舒展,当他故意怠慢,气得手直哆嗦。
“你还当你是以前那相府里的贵公子,咱家动你不得么?
“就算你在郡主面前还有几分用处,也不代表陛下一定要留你的命,咱家今日过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你对咱家不敬,咱家有的是办法治你!”
闻折柳眼里闪过几丝挣扎,最后只是垂下眼眸,淡淡回了个单音。
“……不。”
“你不愿?”陈三喜的声音越拔越高,如同受神力助长,从幼苗长成巨物的树。
“陛下好心好意待你,虽将你禁足,依旧给足你面子,没直接对你下诏,而是派咱家同你好声好气相商,你倒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既是如此,咱家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陈三喜嗓音尖细,身子也总隐在宽大的宫袍下,乍一看,不似威武雌壮之人。
可他动作快得吓人,先是从袖中摸出一颗漆黑药丸,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塞进闻折柳嘴里,接着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将他喉结下捋,硬生生迫使他吞下去。
强烈的异物感在敏感的喉咙炸开,闻折柳头皮霎时发麻。
陈三喜强迫他吃了什么药?
好不容易小白将陈三喜的手打开,闻折柳终于挣脱桎梏,张着嘴使劲儿干呕,涎水滴滴嗒嗒顺着往下,落在衣襟,濡湿一大片,但他哕得得如此剧烈,那颗药丸依旧没有要从胃袋出来的意思。
反倒是酸水逆着食道涌了上来,磨得喉咙生疼。
“你给我,喂了什么?”
疯狂咳嗽加上干哕,闻折柳嗓子沙哑得听不出原来那
份清亮的音色,眼尾也带着些许咳出来的泪。
“总归你吃过这药,就只能是陛下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陈三喜嘴角咧开,眼尾浮现出数条细细的纹路。
“这可是西越使臣为表敬意,人还没到京城就献上的西越秘药,功效么,是保下属忠诚的,只要你做出违背陛下的事,就要遭受千刀万剐,还会在短短几刻内断气。”
噢,他还当是什么。
原是“使臣送的西越秘药”。
不过他玩剩下的把戏。
闻折柳肩膀耸动,好几回险些压制不住要脱口而出的笑。
陈三喜见他肩头发抖,只当他这身娇体弱的贵公子,听见自己走在生死一线的独木桥上,终究是怕了。
“倒也不必这般畏惧。”
陈三喜先给闻折柳个杀人见血的巴掌,又慢吞吞给他喂安抚效果不大的甜枣,一套话术下来,眉宇褶皱尽数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