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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乍泄的春光,已经吸引不到她了?
可他也没有别的长处……
见闻折柳手掌压在胃上,细眉微微蹙着,好似在忍痛,何霁月翻身下榻,三两下套上靴子。
“身子还难受?吴恙今夜在府上住着,我让她过来瞧瞧。”
何霁月抬步往外,受刺骨冷风一吹,脑中那些雾般的旖旎散开,又被屋檐落下的雪一冻脖颈,方觉不对。
闻折柳不是那昔日高高在上,咳一声便劳动太医的贵公子。
他是奴,卑贱,不值得她同情。
何霁月脚步一顿,无声叹了口气。
可见到闻折柳身子不适,她还是会像以往那般心疼。
也罢,都出来了,不好空手回去。
吴恙正在客房呼呼打盹,被何霁月一记脑瓜崩唤醒,忙不得提起药箱,跟在何霁月身后,马不停蹄地往偏殿赶。
她把过脉后,一五一十跟何霁月汇报。
“闻公子高热已退,并无大碍,只是……不可纵欲过度。”
“不必称他公子。”何霁月手指一点桌上鸡汤,“他吃不下东西,又是为何?”
“这鸡汤虽滋补,但油了些,他大病一场脾胃还虚弱,受不住。”
吴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郡主,下官斗胆进言,您身强体壮,在这冷天也用不着火盆,但闻公……闻折柳不一样,他体弱畏寒,还是需要的,至少得有个手炉。”
何霁月这才想明白闻折柳的手为何摸起来总是凉的,敢情是他怕冷。
冷了两日,他为何不说?
“陈瑾,”何霁月心中清楚闻折柳多半是还没清楚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敢像从前那般撒娇,转身唤外头树上打盹的陈瑾,“拿火盆来。”
陈瑾没惊动府内已然歇下的老管家,自己去账房拿了账本,冲她摇头:“郡主,府上没炭火了。”
何霁月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堂堂郡主府,居然连炭火都没有?
“那就去买。”她淡声下令。
陈瑾合上账本,撅嘴嘟囔:“唉,郡主啊,您可饶了下官吧,这大半夜的,哪个铺子开门呐?”
何霁月缓过那阵取不出炭火的尴尬,略一思索,觉察不妥。
炭火在冬季是必需品,纵是何霁月身体好不必用,府内下人每月也会领炭,因而相隔一段时日,总得补上一些,这紧要物件,平日也该有预留。
怎会这般巧,这会儿一点也无?
“负责采买炭火的是什么人?这买回来的炭火,又都是谁在用?”
陈瑾自幼养在何霁月母亲何玉瑶身侧,算得上是何玉瑶半个养女,虽表面是何霁月副官,实则与她情同姐妹,何霁月不过短短几句话,她已明白该查什么。
“采买的是从前跟着长公主殿下的人,没有问题,每月买回来的炭火也有盈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半月前,小青来后,道体弱畏寒,每日都要双份炭火,这才少了。”
“他体弱?”吴恙皱着眉头反驳,“他脉象平稳,康健得很,顶多有些心神不宁,慢慢吃药调理便是,不至于怕冷。”
“邀宠的手段罢了,”何霁月摆手,“小青那儿还有多的是吧?那就去他那儿取来。”
“是。”陈瑾听何霁月吩咐行事,正要去收起账本,去小青那儿取炭,闻折柳忽地出声。
“郡主。”
他拽了下何霁月袖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没料到闻折柳这最需要炭火的人作出让步,何霁月手心朝下,捏住闻折柳白皙指尖。
果真如吴恙所言,冷得跟冰一样。
“那你冻生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