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应付糊弄朗姆这一点上,奥尔加的经验显然比降谷零要丰富多了。
奥尔加久久没有听见回应,侧过头去,却见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收回起了脸上的笑意,正抿着唇,直直看向前方,下颚有些紧绷,似乎是在专注开车。
夜晚的东京仍旧亮如白昼,各色霓虹灯透过前车窗玻璃洒落在他的脸上,洒落在他的瞳孔中,映照出那种认真的神色,却也显得他更加鲜活。
奥尔加愣了愣,便听降谷零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奥利亚。”
奥尔加恍然从五色灯光的幻梦中回过神来,也收起了全部的表情,抱臂靠回椅背上:
“停,我现在不想‘谈谈’。”
这是一个防御性的姿势。她看向前方,似乎也正专注于路况。即使她并不是手握着方向盘的那个人。
奥尔加知道降谷零想做什么。
策反。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似乎总对她向善的下场报以天真的幻想。
奥尔加不喜欢听见这些。又或许是出于一种逃避心理。她不知道降谷零收集到了组织的多少情报和犯罪证据,也不知道组织将来会怎么样。她只想保持现状。
就一直一直这样下去不好吗,零零。
你继续当你的卧底。我继续当我的犯罪组织成员。只要我们都不点破这一些,我们就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快乐吗?
车内再次陷入一种难捱的安静。
最终,还是奥尔加打破了沉默。她有些疲惫地用手背揉了揉眼尾,打了个哈欠,在对面驶来的车子打出的远光灯下略微不适地眯起眼睛,眼角渗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
“下周帝丹高中有修学旅行,要去京都。”
奥尔加像是在闲谈一般说出这句话来。
降谷零也接得很快,像是生怕破坏了这看似稍缓和了些的气氛:
“玩得愉快。”
“零零——”
奥尔加拖长了调子,像撒娇似地。她慢吞吞将车顶侧边的遮光板转到了正前方,又抽了张纸巾擦拭有些濡湿的眼角,同时唇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工藤新一一定会出现的。”
她侧过眼去,却恰巧撞上了降谷零的视线。于是又飞快地将头转了回来。她没有看清降谷零的眸子中究竟是什么情绪,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那么擅长感知人类的情绪。
但是,那双眸子里,有显而易见的关心在。
“开车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地直视前方才对吧。”奥尔加小声嘟嘟囔囔道。
换来降谷零一声轻笑。但他还是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他似乎对工藤新一的事情没有那么感兴趣,但还是顺着奥尔加的话问道:
“哦?已经有解药了吗?”
奥尔加奇怪道:“为什么不是他像我一样,偶尔也会自己变大呢?就像我偶尔变小那样。”
降谷零却并没有回答奥尔加的问题,十分巧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工藤新一在这种时候现身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已经被组织盯上了。”
奥尔加一只手肘支在窗框上,手背支着一边脸颊,看着降谷零专注的侧脸。在夜晚灯光的映照下没了平日里的凌厉,更加柔和了些,好看极了。
她稍稍打开了些窗户,夏日闷热潮湿的晚风顺着缝隙吹拂进来,将她的发丝微微吹向降谷零的方向,轻轻扬起,也将她带着些讽刺与调侃的、略显模糊的声音送至降谷零的耳边:
“权衡利弊是险恶的大人才会做的事情。”
降谷零楞了一下,随即失笑:“是、是。”
只是,他看向前方的目光却微微有些失神了。
*
修学旅行的那天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