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达子叔回屋,好生照料。”
“是!”
手下立刻制住达子叔,强行带他进了屋子,以后没有曹爷的同意,他不能迈出这间屋子半步。
达子叔挣扎,啪啪打在他们脸上,他们也只能强忍着拖人进屋。
白三被吊在村口的横杆上,只能脚尖点地,时间长了,两只手都会废掉。
留下两个人看守,曹总催瞥一眼灶户们,转身离开。
灶户们被叫醒连夜汲卤,他却可以回家倒头就睡,还做了一个加官进爵的美梦。
醒来后天已大亮,早饭还没吃上几口,手下就急匆匆过来。
“曹爷,流沟村来人,说要借一下达子叔。”
曹总催眉头一皱:“新井凿完了吗?怎么又借?严大发人呢?”
“严总催没来。”手下说完让开身体,露出一个年轻小伙,是严大发的手下。
“他不来,就打发手下瓜娃子过来?”曹总催心里泛起一股不悦,“不借。”
年轻人也不恼,只道:“曹总催,上次达子叔挑的新井有问题,说不定是达子叔年纪大了,看错了。严爷叫小的来请达子叔过去瞅瞅,可别误会了。”
“……”
好你个严大发,故意用这话威胁他呢,要是新井真出了问题,达子叔的招牌可就倒了,以后谁还会来求他这个总催?
曹总催心里憋着气,但在问题解决之前不敢撒出来,只目光沉沉道:“来人,带他去找达子叔。”
清晨时天际还压着乌云,太阳升起没多久,乌云全都散了,碧空如洗,一尘不染,连路边树叶上的纹路,都变得格外清晰分明。
跟明媚的天气相比,达子叔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在盐场干了大半辈子,临了却是这般下场。
门窗紧闭,阳光照不进屋子,只能从门缝努力钻进来几丝,看守的人一脚踩上去,又没了。
也不知白三那娃子咋样了。
“开门!”
有人在外头叫喊,听声音是曹总催手下的“得力干将”。
看守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打开门。
灿金色的阳光争先恐后倾泻进来,照亮达子叔的心口处。
“流沟村新井出了问题,借达子叔过去瞅瞅。”
“出了问题?”达子叔忙起身道,“咋会出问题?是不是井壁凿坏了?”
流沟村的人回道:“不是井壁,是严匠说堪舆就出了问题,继续往下凿也没用,卤水太少。”
“不可能!”被质疑专业能力,达子叔立马精神抖擞,“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什么严匠净瞎扯!”
“所以严爷请您去掌掌眼嘛。”流沟村的人陪着笑,“总不能白费工夫了不是?”
达子叔当即就往门外走。
没走几步,他突然摔倒在地,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等几人围上来扶他,他一手挥开他们,抱着右腿说:“摔断了,走不了了!”
“我去找大夫!”
“没时间看大夫,”达子叔冷哼一声,“盐井重要,先叫人抬我过去。”
两个看守当即毛遂自荐,并找来一块门板,正要将老爷子搬上去,却被拒绝。
“我看你们就烦,不要你们抬。”
几人忙问他要哪个。
达子叔“图穷匕见”,“我要白三!你们叫白三陪我去,要不然我今个死也不去!”
“……”
几人做不了主,忙去问曹总催。
曹总催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周达无非是想借机救白三一命。
白三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沙村的招牌不能倒,他曹总催的面子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