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合江苏录试於此(2 / 2)

状元郎 三戒大师 3751 字 18天前

他便从考篮摸出笔墨,在墙面空白处,也题了一首离场诗——

『棘闱暂别风云路,且凭豪气寄此身。

莫笑今朝题壁客,他年雁塔看题名。』

最后留下大名——

『合江苏录试于此!』

题罢,便大笑而去。

另外,即兴诗抒发的是那一刻的感受,换一个字都会失真,所以不需要严格押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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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帘的考试结束,内帘的阅卷依然如火如荼……

礼房同考官徵德先生面对刘丙的质疑,先是无言以对,然后彻底崩溃,随即便称病不出,坚决不肯再阅卷了。

这也体现了《礼记》的难学,它本质上是一门考据学,没有史料支撑和科学的考证方法,真的学一辈子都不堪一击。

刘丙也不劝那徵德先生,出了这麽大的篓子,不追究他的责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对一众同考官训话道:

「遇到自己拿不准丶没见过的地方,不要着急下结论,拿上来与我二人共参。须知生而有涯学而无涯,自己不知道的未必就是错的!」

「是啊,考生的前途可比诸位的面子重多了。」张彦也正色道:「再者,你批错人家的卷子人家肯定要申诉,到时候丢人才丢上天了呢!」

「是。」众考官忙齐声应下,打起十二分小心继续阅卷。

至于礼房的考卷,本来就是最少的,所以只有徵德先生一位同考官。眼下没法换人,于是刘丙决定亲自批阅,甚至连之前批过的,都重批了一遍。

临时加担子自然不爽,哪怕是自己给自己加的,但刘丙很快就高兴起来。

「不错不错,六七年间,蜀中治《礼》大有长进,文章整体都上了一个台阶。」

「这是因为萧提学在蜀中,推广苏弘之的『假说演绎法』啊。」张彦轻声道:

「眼下蜀中治《礼记》的学子,都已经跳出了空论道德的窠臼,改用此法治学了。」

「怪不得,我说文章怎麽都大有长进。」刘丙恍然道:「放在以前,已经是中举的水平了。」

张彦见刘丙没问『苏弘之』是谁,便轻声问道:「主考大人也听过苏弘之的大名?」

「当然。」刘丙点头道:「他和他老师阳明先生共创的王苏惣学,在我们贵州可是显学。」

说着正色道:「黔中本无学,阳明先生始开贵州文风。」

「啊?惣学是苏弘之共创的?」张彦惊呆了。

「是的。」刘丙道:「阳明先生亲口承认的,他说惣学是与苏弘之切磋出来的,很多关键之处都是受其启发。」

「厉害……」张彦一阵咋舌道:「看来我们蜀中,他日必出一位大儒。」

「嗯。」刘丙认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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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丙组织阅卷十分用心,他不止严格要求同考官,还以身作则,非但对礼房所有考卷进行了细致的点评,还亲自认真审阅了每一份落卷,确保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在主考官的带领下,同考官们又认真审阅了二三场的考卷,综合三场成绩,遴选出了正榜七十,副榜二十份试卷。

这时已经是八月二十七了,下面就该决定名次了。

乡试的名次除了解元外,相对没那麽重要,哪怕是经魁也不会整天挂在嘴上,依然还是以举人自称的。

所以排名的过程比较轻松,一直到定下五经魁,该定解元时,衡鉴堂中的气氛才紧张起来……

一省解元啊,那是比普通进士还要荣耀的头衔,在地方上的含金量,也比普通的三甲进士高多了!

不夸张的说,全省读书人的荣耀全都系于解元一身!

「按例,解元当从五经魁中出,」刘丙看着大案上并排摆放的五份试卷,上头皆已用青笔写上了『经魁』的字样,沉声问众人道:

「不知诸位属意哪位经魁独占鳌头呢?」

一众同考官便欲言又止。

「只管畅所欲言。」刘丙微笑道:「反正最后是我和张大人负责。」

「是。」众考官这才各抒己见。

「以下官愚见,似乎礼魁首更胜一筹。」

「下官斗胆推诗魁首为解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