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刮,林蕴的确清醒许多,比起羞恼,对谢钧的担忧占了上风。
杀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藏住马脚,遮掩下来。
林蕴知道依照谢钧那个脑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操心这个,但她控制不住,林蕴在桌上的文稿翻了翻,捡起来两张,勉强找到了个事由,便起身去找谢钧。
林蕴刚出门,在风中瑟缩的小官立即起身关窗,冷风一止,肢体舒展开,小官心想要不要在家中院子里也开两块地种种。
林少卿再升一级就能有独立的官署的,但这么吹下去,他很难保证是林少卿先升官,还是他先瘫啊!
还是开两块地练一练,防患于未然吧。
***
户部正厅中,谢钧稳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听见严明通报林蕴来找,他还有些意外。
按照昨夜分别时的情景,谢钧以为她还要躲他几日呢。
为了让她安心些,林蕴进来之前,谢钧对严明道:“等会儿林少卿进来,你不用出去,在屋里守着就是。”
多一个人,她反倒能放松些,昨夜的确是有些冒进,得缓一缓,别将人吓跑了才是。
林蕴一进来,看见严明在,的确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谢钧不至于在官衙中乱来,但昨夜谢钧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掉一般,实在是印象深刻。
交谈两句,见谢钧同往常一般,林蕴全然放了心,果然大概是昨日手刃敌人让一向稳重的谢钧有些失控,如今此事过去,他就正常了。
她当初第一次发核心期刊的时候,大半夜绕着操场跑了三圈,累得呼哧带喘才冷静下来。
谢钧蛰伏多年,一朝大仇得报,这冲击程度称得上“范进中举”了,林蕴想了想,合理化了谢钧昨夜的行为。
假模假样地拿手上这两张纸同谢钧聊了聊:“如今的农术册子正在编,但百姓多不识字,如果想推广到全大周,先要让一拨人上了课,再将这些书和知识传授到百姓中间去……”
同谢钧讨论过几句,初步定下办法后,林蕴压低声音问道:“范光表的事谢大人有把握吗?”
谢钧学着林蕴,同样压低声音道:“如今是将有婚约的人了,我不会冲动做没把握的事。”
不想林蕴担心,谢钧解释道:“范光表人死了,若是浙江那些证据有狡辩的空间,他那些党羽都会想着如何拉我下马,但恰恰是铁证如山,他们便不会帮他申冤,只一心琢磨如何将罪行都推他头上,毕竟死人开不了口。”
“此事最要防的是陛下,他不想让我一家独大,但陛下虽是全大周最尊贵的人,可他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久居宫中,能见到的人,听到的声音,就那么多。”
谢钧说得隐晦,但林蕴见他这副笃定的样子,便知他极有成算。
事情做已经做了,此时怕也无用,林蕴只道:“那你定要小心些。”
谢钧点点头,见她要出去,状似无意地问她:“对了,给母亲的信,我已经寄出去了,你同宋夫人说我们的事了吗?”
林蕴:“……”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这事!
“事有轻重缓急,你先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此时不急。”林蕴说完见谢钧垂了垂眼,当即觉得不妥,反省自己话说重了,是她先提定亲之事,不应当如此搪塞。
林蕴正色道:“虽然此事不急,但我今日下值后便会告知我母亲。”
听见这话,谢钧当即眉眼舒展开。
很好,她没反悔就好。
第164章差错“母亲是对谢大人有什么不满吗?……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