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燕峤的实力很强。

从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昆廷和薛明烛便默契地停下聊天，同步看向下方的舞台。

BKL小组选择的是一首经典的hiphop唱跳，采取的队形变化方式非常复杂，和前几组被分到F班的唱跳小组差距极大。

时而五个人排成一列直线，随着音乐重拍，C位的燕峤踩着鼓点踏步向前，两边的队友同时滑步后撤，形成正三角队形。

时而高低错层，前排的燕峤俯身做地板动作，中排的钟渠和路奎完成popping，后排的董泽宇和魏博文跳起定格。

形成上、中、下三层立体画面，配合音乐由低到高的复杂层次，极具视觉冲击力。

之后继续七次轮C变化队形。

穿着连帽卫衣、腰系格子衬衫的黑泡少年们默契十足，眼神或紧盯导师席，或灵敏地抓住镜头，表情管理相当娴熟，尽情在舞台上释放dancer组的魅力。

齐舞时板鞋踩踏地板的声音重得快要突破热烈的伴奏，他们动作整齐得连腰间衬衫晃动的弧度都一模一样，重合的“踏踏”声听得人身心爽快。

vinki又把身子歪到杨绪身边：“师兄，这一组实力差距很大啊。”

“实力差距大”不仅是指BKL小组和其他组的差距，也是在说BKL组内成员的实力差距。

男团rap担能看出来的问题，大舞担自然不会忽略，杨绪的目光在开场半分钟后便完全被其中某一个人抓住了。

“这个C位……身体开发得很到位。”他眯了眯眼，心想，“放在BKL练习生里，单论舞蹈得是S级吧。”

现在的小孩拥有的教育资源远比他们那会儿丰富，BKL娱乐也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初出茅庐的小公司。

这个庞然巨物霸占着华国80%的偶像团体市场，针对签约练习生和男团成员都有着极度苛刻严格的管理章程。

杨绪在三年前还未解约时偶尔会去年轻练习生们群聚的练习室闲逛，他不止一次撞见未成年的小孩被老师指着鼻子当众贬低训斥。

其用语倒不至于多么粗俗，但那种压迫感极强的画面连窗外路过的杨绪都有点看不过去，更不用说直面老师贬低的小练习生了。

从BKL走出来的练习生没有哪个没经历过可怕的压力训练，只要他们熬过那段黯淡无光的训练期，并用努力和汗水从无数同龄人里脱颖而出——等待他们的就是公司更残酷的压榨和潜规则：）

当然，这里的“潜规则”并非什么金主包养之类的腌臜事，而是马不停蹄地赶魔鬼行程，在各种各样的工作场合里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疲惫委屈隐忍，无条件地服从公司安排，出道后两三年内挣到的钱都得用来偿还公司的培训费。

如果出道后团体人气不够，这笔“培训费”就会如滚雪球般积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不过，BKL虽然又烂又黑心，但唯一坚守的底

他目前是《NS》唯一的未成年练习生，薛明烛去年十月成年，另一个18岁的杨司易是九月过生日。

除此之外，剩余98个练习生里再没有18岁的学员，大多数人都集中在19～22岁这个区间。

也就是说，昆廷和薛明烛本就是整个《NS》训练营里年龄最小的两个，如果按原书剧情，薛明烛估计见谁都得叫哥，现在好歹还有个昆廷给他垫底。

昆·17岁壳子25岁灵魂·廷：……唉。

薛明烛拍拍昆廷肩膀，一本正经地安慰：“没事儿，最小也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昆廷总觉得这家伙眼神怪怪的。

他面无表情地把肩膀上的手抖下去：“哦。”

……眼神更怪了。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太久没回国的昆廷有点跟不上华国的网速。

在他们聊天打岔的过程中，杨绪挨个点评了BKL五人的唱跳水平，然后额外让钟渠、路奎、魏博文三人各自进行一轮声乐加试。

最终晋级A班的是队长燕峤和副队长钟渠——只能说BKL的带队老师眼光犀利，早早把队内综合实力最强的两人按在正副队长职位上了。

“哇，不愧是BKL，一次进俩……羡慕了。”

“本来能一次进四的，谁让路奎和魏博文加试没发挥好。”

“再这么筛下去，A班实力简直强得可怕啊……”

“废话，要不怎么能叫A班？”

……

昆廷注意到，燕峤和钟渠在上楼过程中微妙地保持了一段距离，后者始终笑容温和地与前者搭话。

他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光看表情，燕峤似乎……有点敷衍？

燕峤走在前面，率先登上金字塔顶端。

他转身便直面第一张王座上的昆廷，视线径直撞进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

绿眼睛的主人对他友好地点了点头，眉眼间落着迷惑人心的光影，隐约可见睫毛膏遮掩下的灿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