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生父是顾名锋。”
,这人脸上还挂着几分习惯成自然的温吞。
他先前要在楼轻霜面前隐瞒身份,不过是偶尔的装模作样,他都累得厉害,关起门来便提不起劲。
楼轻霜却这样活了这么多年。
分明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二十三年人生。
分明楼轻霜所言,不过这漫长深宫岁月的冰山一角。
可沈持意心口却有种无法言说的细密的疼,胸膛被酸苦堵得满满涨涨,万千思绪不得而出,寻不着由头,找不见落处。
沈持意指尖在这人面上缓缓滑落。
身前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指尖落下轻轻一吻。
太子殿下立刻蜷了蜷手指。
楼大人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极小的木盒。
“这是臣今日取来的第二件东西。()”
?偛??????羘?衭捥???厐?“恏????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楼轻霜无奈,“是臣从飞云卫那取来的青衣蛊。”
“青衣蛊?东宫也有青衣蛊,乌陵就可以配,怎么要去找许统领要?而且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楼轻霜:“这不是给普通暗卫用的,而是极为稀罕的母蛊。母蛊若是落在未曾中过青衣蛊的人身上,蛊毒发作得会比普通青衣蛊频繁、猛烈;若是用在已经中过一次蛊的暗卫身上,也能继续加强蛊毒效用。”
这是楼轻霜取来给自己用的。
他已经中过一次青衣蛊,而且用别的方法解了,寻常蛊毒对他无效,只有这种更为罕见、连许堪都拿不出几个的青衣蛊母蛊,才能让他再次中蛊,且再次中蛊的痛苦远非初次中蛊可比。
他昨夜决意坦白之后,便设想过沈持意的反应。
沈持意多半不会马上怀疑防备他,这一点楼轻霜其实很是清楚。
小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可此事难的并不是当下。
就连沈沉霆那样的品性,当年刚刚得知这份玉牒的存在时,也不是立刻翻脸的。
此事难的是往后的每一日。
天下大势随时会变,朝堂之上风云难测,往后的每一日都可能发生什么如今预料不到的事情,滋养猜疑,萌生忌惮,离间人心。
楼轻霜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着一副君子面皮,让其他人对他放下戒心,可真论起如何维护至亲至爱之人的信任,他其实毫无经历。
他自己便是一个放不下戒心的人,也从来都觉得他人防备他、不信任他,再正常不过。
但他现在想要沈持意的信任。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青衣蛊。连皇城中最多疑寡恩的皇帝,都能因为青衣蛊信任他。
所以他给自己准备了青衣蛊的母蛊。
他服食之后,沈持意只需再喂他一点血,血同蛊毒相融,自此他便再也离不开小殿下。
他不允许小殿下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有着任何怀疑防备的底色。
哪怕将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 ,”他又把掌心递到对方眼前,让人看清楚蛊毒还在他手中,“我真的没吃。”
男人陡然拿走那药丸,往灯盏处一掷。
药丸落入烛火中,包裹着的母蛊顷刻间消融在热蜡里。
劲风扫过,烛火倾熄。
有人死死抱着他,细密地吻过刚才抓着药丸的掌心,低声说:“殿下该罚。”
“……”
风从微启的窗偷偷溜了进来,拂过摊开在桌上的玉牒,路过熄灭的灯盏,最终被垂落而下的层层床幔拒之门外。
::::::
::::::
::::::
夜深露浓。
太子殿下摊着一点儿都不想动弹,在楼大人的伺候下沐浴完毕,裹在被褥中,突然说:“正月十六,我如果没走……”
楼大人自他身后抱着他,似是在摸着他散落的头发。
倏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楼轻霜话语中还带着笑意,“有朝一日居然会这么想。”
“……怎么想?”
“臣那时……不明己心,雾里看花,一叶障目,幸好殿下走了。”
青年困倦如梦中呓语的嗓音最后响起:“说得这么高深莫测……”
春宵苦短,良辰难觅。
楼大人一大早便悄悄从东宫翻墙离去,先回了府,又从府中坐轿入宫上朝。
宫中又搜查了一日,还是什么可疑之人都找不见。
刺客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苏铉礼领着圣命去了长亭宫,连早朝都没来。
内阁的事情就这么直接压到了楼轻霜身上。
尚书大人连轴转了一整日,奉砚来接人时,却瞧见自家大人低下头来便笑了一下。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回了书房,奉砚问:“公子,今夜还去东宫吗?”
“不去了,昨日我太打扰殿下,”他家公子又笑了笑,“他不让我去了。”
奉砚:“……?”
不让去,高兴什么?
楼轻霜落下这么一句话,便自行下了密道。
小殿下不让他今夜再夜宿东宫,他只好枕着小殿下睡过的床榻安眠。
可入了密室,楼轻霜突然发现密室的架子上多了两样东西。
他走上前一看。
一个木盒,里头放着和沈持意腕上手环一模一样的铁环,钥匙不知在哪。
一封密旨,上面写着的居然是年初皇帝秘密宣往苍州立储的谕令。
曾经几次三番想要抛弃储君之位的太子殿下,今日竟将这曾经很是厌烦的立储密旨放在密室之中,让他自此珍藏。
作者有话要说:
[猫爪]评论区随机掉落66个红包
[猫爪]感谢宝宝们的灌溉,这是今天更新加上感谢25万营养液的加更,双更合一
第105章卦象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