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你同去。”季长天道。
时久稍作犹豫:“好。”
两人跟随二三二来到玄影阁,薛停已被玄影卫们从大牢里转移出来,放在了木板床上。
床上的人怎叫一个惨不忍睹,他看了一眼,便觉身上早已痊愈的伤又隐隐作痛,急忙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季长天在床边坐下,拉过薛停的手,将指尖搭上他脉搏。
细细探查了一会儿,他微微皱眉:“去叫太医来。”
“是。”
季长天想了想,又叮嘱:“找一个姓宋的太医,宋三针的父亲。”
“是,殿下。”
玄影卫立刻去请太医,时久小声问:“他怎样了?”
季长天没有立刻答,而是问二三二道:“你们给他服用过小白丸?”
“是,前两日陛下心情不好,用刀捅伤了薛大人,大人流了许多血,奄奄一息,十八前辈说,小白丸可以止血,我们便给他服下了,这两天情况还算稳定,但今日不知为何,又突然恶化。”
季长天叹口气,开始给薛停输送内力:“小白丸只能保命,并不能治伤,一颗药丸,药效最多也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你们应在这十二个时辰内及时为他治疗,方能让他脱险。”
“我们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二三二道,“但……”
“但伤势过重,你们也无能为力……咳……”季长天说着,突然咳嗽起来。
“殿下!”时久上前一步,“还是我来吧。”
“好,”季长天没有在这种时候谦来让去,果断起身让开位置,又道,“可有银针?去拿一套来。”
二三二迅速去取了一套银针给他,季长天给薛停施了几针,又去给他号脉,片刻后道:“暂且稳定住了,十九,可以了。”
时久收回手。
二三二松了口气,有些惊讶地问:“殿下……还会医术?”
季长天笑了笑,并不作答。
等待的时间里,季长天用水打湿了手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这时,他听到时久低声开口:“殿下,薛大人他……还能救回来吗?”
“放心吧,宋三的医术师承他父亲,有宋太医在,定能妙手回春。”
时久垂着眼,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季长天注视他片刻,见他没再开口,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我知你在想什么,此事你已尽力了,这非你之过。”
“我明白,只是……那日他刺杀陛下,已是心生死志,如果最后救不回来,那还不如当时就放任他……好过死前受这些折磨。”
“可他最后,还是答应协助我们的计划,那就证明,他还是想活,”季长天道,“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该尽力一试,即便是现在,他也还没放弃,不是吗?”
时久又看了看床上的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天色蒙蒙亮时,之前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玄影卫连拖带扛地“请”来了宋太医,宋太医深更半夜被人绑架到玄影阁,衣服都没顾得上换,鞋也没穿。
今夜宫中发生的事他们这些太医也有所耳闻,方才还有人被请去给皇帝看病,但怎么想也不该请到他头上,当年他那个不孝子得罪了先帝,被贬出宫去,和宁王一并去了晋阳,自那以后,他便很少再为皇室看诊了。
此时此刻,他看到站在面前的季长天,终于意识到今夜请他的不是圣上,而是未来的新帝。
季长天:“宋伯伯,一别经年,可还安好?”
宋太医一惊,急忙便要跪倒,却被对方扶住:“多余的礼数就免了,这里有个伤患需要你诊治,闲话少说,快请吧。”
不得已,宋太医只得坐下来为薛停看诊,诊过脉后,他面露难色:“殿下,这……此人伤势颇重,只怕……”
“宋太医不必多言,本王只要一句话,治得,或治不得,你若说治不得,本王即刻命人赶赴晋阳,去请宋三针。”
“……”一听见“宋三针”仨字,宋太医不禁眼角抽跳,他狠狠咬牙,“殿下不必,此人,老臣治得。”
“那便辛苦伯伯,”季长天冲他拱手,又吩咐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给宋太医打下手,其余人都散了吧,切勿在这里干扰太医治伤。”
玄影卫迅速散去,季长天和时久也离开房间。
季长天站在门口,他环顾四周,看着这座已有些破败的玄影阁,叹息道:“玄影卫,先帝创设,集情报、纠察、暗杀、刑狱等诸般要务于一身,立一隅而观八方,处京都而晓天下,旨在协助帝王,纵观全局、清扫污秽,而今……却变作这般模样。”
“那时我虽年幼,不曾来过这玄影阁,却也在父皇的描述中窥得一二,既然皇兄不懂得如何使用,那不妨由我接手,让这玄影阁,回归它应有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一直在搞插画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还有两张扣扣人在路上,预计下周开!
第150章摸鱼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