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当年还是十六岁的小兵,在卢河口战役西渡过程中,船只被炸毁,他落入河中被下游的农户救起,身中三枪,却奇迹般活了下来。后来新中国成立,他辗转来到江浙一带,在长宁这个小镇定居,如今已经是九十四岁高龄。
关于他抗战的事迹少有人知晓,因为每年清明都会在诸事堂定做纸扎船去烈士陵园祭奠,宋怀晏才从他的妻子张月那边了解了一些往事。
宋爱国六岁时和宋怀晏一起去送纸船,见到徐林时大哭不止,张月觉得或许是徐林身上煞气重冲撞了小娃娃,心中愧疚,连着来探望了几次。后来,宋爱国也常常会去徐林家玩,徐张两人没有孩子,对宋爱国十分关照,当自家孙子一般疼爱着。
前些日子,徐林病重,想来也是寿数将近。
宋怀晏带着小爱匆匆赶回诸事堂,却见大门开着,院中,徐林正在石桌前相对而坐。
“徐爷爷!”宋爱国迫不及待地跑进去,“你怎么会在这?”
徐林头发已经全白,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拄着木制拐杖。他转过头,却没有回宋爱国的话,而是看向宋怀晏。
“原来,你就是这诸事堂的主人。”
宋怀晏走进门,在他几步前停下,只说:“你不该来这。”
“哦?那我应该去哪里?”徐林平静道。
宋爱国看着徐林,又看向宋怀晏,最后再转回看沈谕,有些懵:“你们在说什么?”
“小爱,你先进屋去。”宋怀晏声音平和,却带着几分严厉。
“我不,我又不是小孩。”宋爱国转头盯着徐林,“徐爷爷这是怎么了?”
“师弟,他同你说了什么?”宋怀晏问沈谕。
“他说,他不该来这里。”沈谕一直坐在徐林对面,此时站起身,“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宋怀晏迟疑了一下,“你没事吧?”
沈谕摇了摇头,走到他边上,神色如常:“他已经死了?”
宋怀晏看了宋爱国一眼,轻轻点了下头,低声对沈谕道:“他有些不对劲。”
徐林缓缓站起身,面对着两人,两只手搭在拐杖上,脸上带着平和的笑。
“他不该在这里,我也不该在这里,不是吗?”
宋怀晏当下警觉,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沈谕挡在身后。
徐林的魂魄,和先前的赵斌不一样,他的状态和生前差不多,看上去神志清明,对答从容,但却好似,藏着一股平静的疯感。
“徐林。”宋怀晏看着他,神色有些严肃,“此生已了,该去轮回了。”
“轮回吗?”徐林笑起来,苍老的脸上皱纹随之抖动着,“不,我该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不得超生。”
他站在那,周身忽然浮现许多黑色雾气,瞬间已将他大半身缠绕。
宋怀晏早有准备,指尖已夹了一张黄纸符,横在胸前。
“哥!不要!”宋爱国看到他的动作,忽然大叫着冲到徐林面前,张开双手试图挡住什么。
可他踏入那团黑气的边缘,身形便被瞬间吞没。
“小爱!”宋怀晏此时黄符祭出,直向徐林飞去,但宋爱国的身影已经不见。
连同他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