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法,更是毫无胜算。他当机立断,迅速以血绘符,口颂启阵之咒:“九宫为引,乾坤定位,斗转天罡,律令九章,阴阳交感,四象归元。急急如律令,启!封!镇!锁!”
这是他自创的四象乾坤阵,主困锁和封印。
诸事堂本就有大阵护持,他在阵中开阵会容易许多,但仍需要时间,正欲想办法拖延,却见那人忽然竟停下了攻击,通红的双目怔怔看向他。
眼见他失神,宋怀晏正要抓住机会落下符咒,却见那人忽然转身,迅速跃出了院墙。而阵法还未成型,无法将他困住他。
宋怀晏站在院中,却没有立刻追出去。
他张开左手,无名指上显现出一根红线,末端坠着一枚铜钱,轻轻晃动之下,并无声响。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过于突然和离奇,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入了魇。
所谓魇,是死去之人的执念不散而产生的梦境碎片,一般在世间留存不了多久便会消散,若是聚集太多则会成为方才那样的黑雾,需要用咒术祛除。但一般的魇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是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有些疲累。
然而他有山鬼花钱在身,一般不会轻易入魇。而铜钱没有发出声音,说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沈谕不是魂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明明,身处不同的世界。
宋怀晏定了定心神,很快追了出去。无论是不是沈谕,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他都不能任由这样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存在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
小镇本就冷清,诸事堂又地处偏僻,四周都不见人影。宋怀晏寻着灵力的痕迹一路追踪,很快在一座废弃的院子前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黑影。
“沈谕?”
宋怀晏捏着符纸靠近,却见那人靠着木门一动不动,似乎已是晕了过去。他用手指轻探,发现他鼻息微弱至极。
那人的长发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脸色在乌发的映衬下愈发苍白,双唇紧闭,长睫垂着,脸颊和眼窝都有些凹陷,原本清俊的脸显出几分脆弱和破碎,完全不似方才追着他打时候的暴戾疯狂。
宋怀晏就那样站着,有些恍惚地看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直到冷风激起身上那些大小伤口的疼意,他手掌按在心口处,觉得那里又在隐隐作痛。
原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无法忘记那穿心而过的冷意和痛楚。
他梦到过很多次见到沈谕的情形,可从未想过会是那个云端之上的人跌落尘埃里的样子。
“回收,旧彩电、旧冰箱、洗衣机、旧空调……”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喇叭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宋怀晏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俯身揽过他的背,手上却触到一片黏腻。
沈谕的背后,竟早已被血染透!只是在玄色衣衫上并不明显。自方才起他便隐约闻到血腥味,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重的伤。
宋怀晏暗自叹了口气,避开背后的伤处将人背起。
这人,看着长高了不少,怎么这么轻?骨头硌得他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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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堂符合人们对寿材店的刻板印象,幽暗阴冷,挂满了黑白灵幡,内院墙角一圈摆放着各式纸扎,那些披红挂绿的纸人,个个四肢僵硬、眼神空洞,仿佛下一刻就会动起来。
而诸事堂的底下,却有一方巨大的石砌暗室。
没有电灯等照明设备,只有从顶部八角形洞口漏下的光。准确来说,那上方是一口天井,只是它下面连通的并不是普通的地下水,而是自地底升起的泉水,在这石室中形成一根双人合抱宽的水柱。
水柱在一个约莫八米见方的水池内,透明水柱中可见水流涌动,生生不息,却像是被无形屏障包裹着不会向四周溢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