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吞没,胸腔里憋着的那股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冒着火气地跟在那太监的身后。
前面的人脚步飞快,头也不回,对身后这位“九千岁近侍”江策川显然没什么好脸色。
行至一个岔口,他脚步一顿,随手就招来旁边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尖声道:“你,领他去偏殿候着。”
这随手一指、明显打发的态度。
“哎!”
江策川几步跨上前,一伸手就死死揪住了太监肩膀处的衣服,脸上硬生生挤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公公,”他刻意拖长了腔调,“不是你带路吗,怎么半路还换人了?”
那太监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猛地一拧身,想甩开江策川的手,可江策川抓得死紧,甩不掉。
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放肆!咱家还有要务需去十三公公处复命,岂有空闲与你耗在此处!”他试图端出总管太监的架子,“松手!”
“哟,刚才不是还挺有空闲的吗?”江策川脸上的假笑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挑衅和毫不掩饰的恶意,“怎么?嫌我是个小小侍卫,不配劳您大驾?”他非但不松手,反而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将太监扯得一个趔趄,凑近了恶狠狠地道:“我偏要你领!今天个就赖上你了,如何?”
总管太监又惊又怒,脸涨成了猪肝色。这江策川简直是条疯狗!
“你……你大胆!”他尖声呵斥,“咱家岂容你……”
“容不容,可由不得你!”江策川此刻哪管的着什么规矩体统。
他想起了刚才在宫门外这太监狐假虎威的嘴脸,那副在主子和他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再联想到明德同样是十三郎手下的人,也没见他眼睛长在脑门上。
“他十三阉狗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敢在我主子面前横!”
总管太监见江策川想跟他动手,于是趁机猛地一使劲,挣脱了钳制,惊惶地想往后跑,边跑边骂道:“你,你这个疯子!是不是逮到谁咬谁?!”
“想跑?!晚了!我今天就咬你!”江策川如猛虎般扑了上去,一把将那太监扑倒在地!两人瞬间如同市井泼皮,毫无章法地在地上撕打翻滚起来!
没有兵刃,只有拳头和指爪。
江策川拳头如同铁锤一般,狠狠砸在对方脸上、胸口,那太监总管被打得嗷嗷直叫,活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
慌乱中伸出尖利的指甲去抓挠江策川的脸颊手臂。两人在地上扭作一团,太监的帽子滚落,发髻散乱,好不狼狈。
周围几个小太监和巡逻的侍卫都惊呆了。
打架的场面见过不少,可一个太监总管和一个心腹侍卫,在这种地方如同泼妇般撕扯扭打……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一个是十三公公跟前的红人总管,一个是九千岁近侍……帮谁都是大祸,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只好七手八脚地在旁边虚张声势地喊着“别打了!住手!”,实则暗中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看热闹。
总管太监养尊处优,哪里是江策川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侍卫的对手?还没几下呢,就被揍得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脸颊高高肿起,成了个乌眼青的猪头,此刻正哀嚎连连:“饶……饶命啊!江,江侍卫……咱家……错了……”
江策川却仿佛杀红了眼,骑在对方身上,挥拳如雨,一边揍一边怒骂:“饶命?刚才你那威风劲儿呢?!我让你在我主子面前横!我让你横!”每一拳都带着无比的痛恨,“一条十三阉狗手底下的看门玩意儿,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你算什么东西?!十三阉狗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将那太监打得蜷缩起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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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一个声音在回廊入口处响起。
江策川举在半空的拳头猛地顿住。他下意识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