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的刺痛,身体上的疲惫几乎到了可以把普通人压垮数次的程度,凡娜身上的甲胄也已经严重破损,身体的恢复渐渐跟不上损伤速度,她的伤势在一点点加重。
但这年轻的审判官仍然在前行。
大教堂的钟声还在鸣响,这说明瓦伦丁主教的防线还未被攻破——或许守卫者们不知道这场污染历史的阴谋,但他们一向为所有的阴谋和战斗做好了准备。
既然大教堂的战斗还在继续,那自己就有义务返回自己的战斗位置。
凡娜在思考。
她注意到瓦伦丁主教启动了现实稳定措施,这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一部分真相,至少这部分的应对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只要钟楼没有失守,那些异端尝试用“伪史”覆盖“正史”的阴谋就没那么容易得逞。
只要覆盖的过程最终被打断,从源头上将污染从历史中剥离,城邦就还有救——此刻的毁灭不是真正的毁灭,只是两段历史叠加在一起招致的恐怖“可能性”……还不晚,不算太晚。
凡娜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心底重复着,她努力不去想各处教堂失守的可能性,也不去想那个神秘可怕的邓肯船长到底会在哪一环等着自己,只是机械地迈动脚步,摧毁路上见到的所有阻碍,在燃烧的街道上步步前行,缩短着自己和大教堂之间的距离。
但突然间,她在距离大教堂不远的路口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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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深灰色的车子四轮朝天倒在路边,似乎是在事故中发生了翻滚,几具尸体倒毙在路旁,看上去是从车里甩出来的。
而在那车子里面还有一个人——有一条手臂从歪斜的车窗里探了出来,卡在扭曲变形的车门上。
凡娜瞬间认出了那辆车,也认出了那条手臂。
是她的叔父,丹特·韦恩。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赐福”
那辆熟悉的车子翻倒在路上,仿佛是在前往大教堂的中途出了事故,而自己的叔父显然正在车中——凡娜本已因疲惫而有些恍惚的精神在这一瞬间紧绷起来,几乎是眨眼便冲到了那辆车旁边。
随后,她便突然注意到那只落在车窗外的手臂在微微抽动,浸满鲜血的手掌似乎随着自己的靠近而稍稍抬起些许。
叔父还活着!
凡娜瞬间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一只手稳住车子的姿态,另一只手捏断了已经变形的车门框架,然后一边探身进去撑起变形的内部结构一边检查着丹特的伤势,在尽量不造成二次损伤的情况下将叔父从车子里解救出来,随后又立即施展神术,在所剩不多的精力支撑下,呼唤出润泽的海风,尝试让生机重新回到已经神志模糊的丹特体内。
几乎令人窒息的热风依旧在街道上肆虐着,炙热的灰烬和漫天飘落的火星让城邦宛若炼狱,凡娜身边撑开了庇护之力,以强猛的威压抵挡着周围致命的环境,她把丹特平放在地面上,一番抢救之后,终于看到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了十一年的亲人微微睁开了眼睛。
“啊……凡娜……你回来了……”
这是丹特睁开眼睛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是,我回来了,”凡娜第一时间并没有察觉丹特这句“回来了”有什么不对,只是下意识地上前握住了丹特的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起身吗?我带您去大教堂……”
“不……不必理会我这个累赘了,”丹特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反握住了凡娜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我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们会来收走这份代价……你快离开,在他们找到你之前……离开普兰德,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
听着叔父的低语,凡娜突然一怔,她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叔父似乎知道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让她的语气甚至都微微有些发抖:“您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指谁?收走什么代价?您……难道早就知道城邦里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