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累死了!
她就等这句话呢。
乔潇潇笑着摸出手机,轻快的旋律流淌而出:“那听会儿音乐,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她还是讲究劳逸结合的。
楚心柔:......
第一晚的绣线还缠绕在指尖,楚心柔就跌入了荒诞的梦境。她恍惚间置身七十年代的纺织车间,水泥地上排列着数十台老式织机,此起彼伏的“咔嗒”声像某种机械心跳。女工们佝偻的背影在昏黄灯光下连成一片,空气里飘着棉絮与汗水的咸腥。
“今天不努力,明天吃空气!”监工的声音刺破嘈杂。
楚心柔发现自己正机械地重复着穿针引线的动作,指腹磨得发烫。忽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楚同志坚持住!照这个进度,季度标兵非你莫属!”
她恍惚抬头,看见监工背着手踱步而来——那张被汗水模糊的熟悉面孔,分明是乔潇潇戴着八角帽的模样。只是向来爱笑的唇此刻抿成严厉的直线,连眼角的痣都透着铁面无私的意味。
黎明时分,天光还未完全透亮。
楚心柔是被乔潇潇叫醒的,她不仅没有失眠,她还几乎睡得“昏迷”。
以往许可晴来找过她,她都会夜晚去天台上数一晚上的星星的,如今,却在梦里织了一晚上布。
她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乔潇潇精神抖索地招呼杨绯棠吃馄饨,转头时发梢扬起明媚的弧度:“姐姐,早,休息的怎么样?”
楚心柔哀怨地看了梦里的监工一眼,同样是工作,为什么她这么精神,丝毫不见疲惫?
不仅不见疲惫,乔监工昨天还有余力起夜了足有四次,偷偷听声音,来客厅看她姐姐有没有在借酒消愁。
杨绯棠舀着馄饨汤,忍不住打量楚心柔。今早听乔潇潇说楚心柔安睡整夜时,还不信呢,觉得她肯定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难受来着,不想让人知道,可看楚心柔睡眼惺忪的模样,还有那皮肤状态,的确不像是失眠了。
楚心柔破天荒地吃完一整碗馄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杨绯棠的筷子悬在半空,要知道即便是平日无事,这位楚大小姐的胃口也小得像只麻雀,顶多喝两口汤就搁筷子。这小崽子究竟使了什么魔法?让她能吃能喝能睡的。
吃好饭,才能有力气干活。
楚心柔一想到昨天乔潇潇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心里发憷,指尖隐隐发酸。她昨天那么赶工,才完成了十把,今天一个人在家,乔潇潇五点半就放学,她能独立完成三十把?
她抿了唇,看着乔潇潇正要说话,乔潇潇笑眯眯地跟杨绯棠说:“我姐姐可厉害了,昨天帮我做了十把苏绣的扇子,我大姨妈都没那么疼了。”
“是么?”杨绯棠的牙磕在了碗上,有点懵,什么?小崽子什么意思?
楚心柔都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知道今天自己这忙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她改变了注意,忽然转了转眼眸,目光如炯锁定杨绯棠。
正捧着第二碗馄饨的杨绯棠顿时后颈发凉。
???
不是,这么盯着她干什么?
“绯棠,你今天有事么?”
楚心柔一本正经地开口了,杨绯棠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乔潇潇,目光来回巡视,迟疑着问:“我……该有事还是没事?”
这一个两个都是不能招惹的主。
乔潇潇笑而不语地看着杨姐姐,楚心柔则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的救命稻草。
最终,杨绯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应该没事?”
楚心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下有帮手了。
乔潇潇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杨姐姐,我院子里的地都翻好了,种子就在杂物间。既然你今天有空……”她笑得像只偷了鱼儿的猫,“不如把地种了吧?我放学回来检查哦~”
杨绯棠:……
楚心柔:……
阳光灿烂得刺眼,云朵蓬松得让人想咬一口。杨绯棠穿着沾满泥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