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和薛理初到庐州那几日,莫说底层百姓, 商户和巡城衙役都忍不住埋怨当官的,埋怨朝廷对庐州不管不问。
是以二人闻言深以为然。
同僚一问:“怎么分?”
薛理:“就近原则。倘若不能一人一亩,那就一户一亩,亦或者一人半亩。那些大宅子, 一家一到两间。重新登记造册,以前的房契地契全部作废!”
二人明白。
京官在此,房主不敢出面。一旦他们走了,这些人必然仗着宗族势力或者家中人多把房屋田地抢回去。
翌日上午,薛理的两个同僚令人通知各县父母官。
庐州城中菜市口的血还没干,因此各地父母官不敢弄虚作假,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短短五日就把无房且无地的贫民统计出来。
待到三月上旬,“庐州案”和“安王案”查抄上来的房屋和土地只剩三处和不足百亩。
就在这时,“灭门案”受害者的侄子找到知府衙门,请求归还受害者的田地房屋以及铺面。
薛理出来询问:“你知道不知道庐州知府抓的几人并非凶手?”
受害者侄子下意识说“知道”。
薛理又问,“案发后你在什么地方?为何不曾上京请求三法司严查?若非刑部发现案件不对令人核实,谁为死者沉冤昭雪?”
受害者侄子结结巴巴地表示当日惧怕知府权势不敢上京。
薛理:“原来如此!可惜日前你伯父托梦给本官,他的田地钱财悉数充公,铺面卖了为其买块墓地置办棺木,厚葬其一家老小!”
受害者侄子脱口道:“不可能!”
薛理:“难道你伯父不曾给你托梦,请你为他伸冤?”
死者侄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驳,又不敢怒斥薛理一派胡言。
薛理令衙役送他出去。
新提上来的刀笔吏是庐州本地人,对死者一家较为同情,事发时也曾留意过死者亲属情况,“大人,这人以前从未出现过。案发之初只有死者的岳父岳母曾来闹过。”
薛理:“以前他们为了自保忍气吞声,如今就别想坐享其成!受害者的铺面还在?”
刀笔吏点头:“不止他一家,知府——前知府和安王的铺面都在。”
薛理:“明日卖掉。剩下的三块地,留出一块厚葬这些冤死的百姓。余下的钱,用来修墙挖河架桥铺路!”
刀笔吏闻言很是高兴,当天下午就把此事安排下去。
余下两处民房和近百亩土地由薛理做主送给各地县衙,但令县衙把两处房屋改成学堂。
庐州各县父母官早已打听到薛理是那个敢打宰辅和尚书的薛探花。面对这样的刺头,且有皇帝和太子撑腰的刺头,各地父母官非但不敢抱怨没钱请先生,还要伏低做小地请薛理为学堂提名。
薛理一向没眼力见儿,此时也一样,房屋属于某某村或者某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