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林飞奴右手牵着马,左边是大花,身上裹着斗篷。薛理看着小舅子的做派,眉头微蹙:“大年初一,你就不能放过我的马,也叫大花歇歇?”
林飞奴:“我又不跑远。姐夫,昨晚你和阿姐说教我飞身上马,现在路上没人,你教我吧。”
薛理朝他脑门上一下:“你裹着斗篷怎么上马?不许脱!着凉生病,我叫你姐打你!”
林飞奴:“可是,可是我再不骑马,等到学堂就生疏了。”
薛理冲院里的妹妹招招手,“去把你三嫂做的面罩拿过来。”
薛瑜去林飞奴卧室,找出林知了用棉花做的口罩。薛理给小舅子戴上,又戴上斗篷帽:“我在这里看着你,到村口再回来。”
薛二哥:“村里孩子多,还有鸡鸭鹅,容易被马踩到,你去村口看着他,沿着麦田和麦田中间的小路跑一会。这边的地硬,不用担心马蹄子陷进去!”
薛理冲小舅子伸手。
林飞奴拽着马越过他:“大花,走了!”
大花屁颠屁颠跟上。
薛理指着大花狗:“没出息的东西!天天捉弄你,你还天天粘着他。”
薛二哥无语又想笑:“鱼儿,我们回屋,外面太冷了。”
下午更冷!
林知了和薛理窝在床上,听着北风席卷大地,让林知了觉得末日重现,心里比身上还要冷。
薛理见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躺下吧。”
林知了:“才吃过午饭就睡觉,晚饭不吃了?”
薛理:“晚饭晚上再说。下午没人过来,你也不用去店里,就算睡着又如何?二哥二嫂也不会怪你不懂礼数。”
林知了躺下:“我睡一会。”看到薛理坐着不动,“你干什么?”
“我给林飞奴挑几本书。我看他是吃太好,上午在外面玩半天,顾娘子和李婆子家的四个孩子都蔫了,他吃过午饭又精神抖擞,拽着大花出去找人玩。”薛理停顿一下,“我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孩子身体这么好,谁敢相信当父亲的会因为身体不好而病逝。”
林知了:“我爹积劳成疾。常言道,世上三般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我爹能撑十年,说明他身体好啊。”
薛理忘了,岳父的性子像老黄牛。
“你先睡吧。”薛理继续为林飞奴挑书。
待双手冰凉,薛理把暂时用不着的书放到书桌一角,接下来几日林飞奴要看的书放到床边椅子上,以防他忘了,然后就去眯一会。
一觉醒来,室内亮得刺眼,薛理陡然清醒,拍拍林知了:“快起来,天亮了。”
林知了坐起来:“我们一觉到天亮?我怎么这么困?”
穿戴齐整到门边,夫妻二人傻了,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林飞奴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拿着铁锨,吭哧吭哧铲雪。
薛理叹气:“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
薛二哥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正房五间,薛二哥和刘丽娘睡一端,林知了和薛理住一端,中间是饭堂和厅堂。卧室门开在屋里,因此薛理所在的门边就是正堂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