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趁他挂水的时候,戳戳他手臂,把假寐的人戳醒,对着那双扭头看向自己的、淡漠的眼睛问,“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识澜没有移开视线,视线中陈心微微蹙眉,像只生闷气的小猫,“告诉你什么?”
他居然还问告诉我什么,陈心略略睁大眼,觉得顾识澜是故意的,不过他现在不想和一个病患计较,于是陈心沉住气,回答道,“你背后还插了玻璃。”
陈心觉得,顾识澜的死人脸上,好像出现了淡淡的无语,但陈心没证据,因为肉眼看上去,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变化,所谓的“无语”,也只是陈心的感觉。
它像是在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是能在车上帮我包扎,还是能让出租变飞机快点到医院。
谁料顾识澜只是一阵无言,看了他一会又回过头去,枕着稍微有些矮的椅背,合上眼,嗓音嘶哑淡淡道,“你当时没精力顾我。”
像被当头一棒,是哦,自己当时脑子里都是谢寻,手上也在给谢寻编辑信息,确实没有关心顾识澜的伤情。陈心不说话了。
顾识澜挂水,陈心去给他拿药,医生说,今晚最好有人能呆在他身边,以防伤口再出现其他情况,其实陈心不太懂,但陈心还是把顾识澜给带回家了。
没办法,原本该进医院的是自己,是顾识澜白白替他挨了那一下。
况且自己还有凝血障碍,真扎了满背玻璃,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结果。
在云顶,陈心把顾识澜安排好了后,就自己去睡了。
可是才睡没多久,客厅一声嘹亮的“砰”,直接把陈心从周公那里拽了回来。
一个晚上被吵醒两次,陈心已经不是困意中夹杂着无奈了,应该说是怒火中夹杂了几分困倦。
他盯着俩黑眼圈走到客厅,开开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陈心心跳都要骤停了。
土洒了一地,其间混合着大块小块的碎瓷,谢寻送的金花茶,正蔫蔫地躺在中间,花成朵成朵地掉。
而顾识澜,正拿着水杯,杵在一边。
陈心红着眼,愤愤地看了一眼顾识澜后,默默蹲下身,收拾满地的狼藉,顾识澜有些不知所措,放下水杯来帮他,只是手刚碰到那朵小花,花就被陈心一把夺去。
“对不起,陈心我……”
顾识澜话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忽地转身的陈心一把推倒,“你作够了没啊?你到底想干嘛!你是酒馆没闹够还要到我家来闹吗!”
陈心说完就转身,大步地朝房间走,像是再也不想忍耐顾识澜。
顾识澜见他要走,连忙起身追上他,尝试去握他的手,“陈心你听我解……”
话没说完,就被陈心抬手扇了一巴掌,一声“啪!”打破宁静的长夜,两个人都怔愣了。
还是顾识澜先反应过来的,脸上还留着清晰的巴掌印,他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他捧着手,捧到陈心的面前,语气些许哽咽,“陈心,手流血了。”
仍血水顺着受汩汩流,陈心瞥了一眼不做声、没情绪、不关心,继续转身走自己的路,进了房间将门反锁,睡觉。
留顾识澜一人在门外,怔愣了很久。
一夜都没睡好,甚至可以说是没睡,天刚亮时他起身,准备去店里看看,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想继续收拾昨夜的狼藉,却发现地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