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受了伤反倒藏起来,瞒着他,哄着他,安排好一切骗他走。
殷归止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按了下:“只是皮肉伤,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不要紧。”
到现在,第一个想法仍然是,不想他难过。
柳拂风垂眼,替他拉上衣服:“你应该能猜到,我气我哥哥,气的不是他骗我,是他决定单独赴险。”
殷归止轻轻颌首:“嗯。”
“为什么要抛下我,自己走,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危险的事,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重要,不值得一起商量计划,不值得告知?”
柳拂风咬着下唇:“我知道,人都会长大,在是别人的家人,朋友,枕边人前,先是自己,生而为人,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你可以做你自己,你可以去做所以你认为正确,所有你想做的事,我又不会拦,可为什么……不让我参与?”
“你既查过我,知道我讨厌被抛弃,为什么还要做同样的事?”
“对不起,”殷归止心钝钝的疼,把他拉到怀里,“我错了。”
柳拂风并未拒绝他的拥抱:“你的道理,我都懂,也知你珍惜我,可我就是不开心……想问问你我是不是没那么重要,又觉得太矫情,自己生闷气,又觉得气量太小,不像个男子汉,可我难道不可以有情绪吗?”
“你可以,你怎样都可以。”
殷归止闭眸,深深呼吸:“是我的错,我曾经……失去过很多人,总会劝自己,如何接受这样的时刻很重要,我学会了,但不想让你学。”
他不是要抛弃柳拂风,是在爆炸的那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如果今日将要有意外发生,他不能让柳拂风看着他出事,情感在未到达顶峰的时候,也许不会那么伤心。
他不畏死,也不觉得今日会死,但哪怕这个几率很小,他都不想他的宝贝难过。
柳拂风眼睛酸酸的。
他早该知道的,名震边关的肃王殿下,并不是初至就是,成长过程必然经历过很多难险,一将功成万骨枯……谁面临同袍生死,能不触动?
初次杀人时害不害怕,有没有做噩梦,第一次失败时有多难熬,亲眼看到同袍马革裹尸难不难过……
这些往事,他从不知道,也从未想过。
这些话,殷归止大概从没想过和任何人说。
殷归止并没有说更多,只是亲了亲柳拂风发顶:“以后都带着你好不好?去哪里都带着你,有高兴的事一起喝酒,有难险一起商量解决,时时能见人,事事有回应,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一辈子在一起,你怕不怕?”
“真的?”
柳拂风立刻支楞起来:“我不喜欢的是被小看,被蒙在鼓里被抛弃,又不是怕危险,我这么厉害,轻功这么高,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他双手捧起殷归止的脸:“有我在,你难道不会赢面更大?”
殷归止看着对方澄净眼眸,心动不已:“我好像真的错了。以前总觉得,人这一辈子,总要守着点什么,家也好,国也好,人也好……我想守着你,想为你守住这片可以肆无忌惮舒展的天地……”
“我很喜欢。”
柳拂风踮起脚,亲吻他唇边:“你这么厉害,我就不守护你了,我帮你守护我自己好不好?”
生到世间,于万丈红尘中挣扎行走,跌倒爬起,真正喜欢什么,真正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最初都不知道,直到与这个世界,与形形色色的人碰撞足够多,在层层反馈中模模糊糊认识到自己的模样,渐渐舒展绽放,笃定从容,心念一以贯之,再不会随波逐流……
这样的自己,应该是殷归止喜欢的。
“我也很喜欢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