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殿下……也在关注这桩命案?”他看向殷归止的方向,决定先不算账,正事要紧,“这赵家,莫非也与兵器案有关?”
殷归止:“我此前与你提的言先生,就在这个宅子里。”
“那是得好好查查……仔仔细细的查。”
柳拂风同他提起一个人:“我查赵应之死,问到其五子赵语的妾室如娘,知道了这个小阁楼,那位如娘子温婉雅柔,眉含轻愁……”
殷归止:“很漂亮?”
“是很漂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矛盾感……”
柳拂风觉得并不寻常,这个女人一定不一般,他和殷归止说了他们的见面过程,说的所有话:“……当然现在这个也不是重点,她意有所指提醒我,‘信义和欺骗’,赵家,尤其赵应,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必定遭报复反噬。”
而今又牵连到兵器案,会不会就在这两个方向上?
“我们分头找找?”他打开了火折子。
殷归止并未反对。
他在前天夜里收到了新消息,终于有人发现解码本不对,沟通不畅,派了人去欢云舫柜阁对账……这个人,派去蹲点的暗卫抓住了,也审了,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了言先生,此人归京后就开始动作,行迹暂时未确定,但所有交叉落点皆在此处,赵家非常可疑,这里许就是他的秘密容身之处。
赵家家大业大,人多事也多,想要悄无声息藏住一个人行踪,实在太简单。
暗门内的空间,比外面就小太多了,放的东西种类也很单一,有非常多的账册,包括府里收支,内外账,但很明显不是自家财产,赵家产业,无论田地庄子山林还是铺子,自有家中宗妇统一打理,账目明晰,这里放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契纸上落的名字,没一个姓赵。
应该是谁的小金库,派了管事或下人去办事,财资拐了一道手,全部流到了自己手上,部分用于家里开销……即便是赵家,所有人都姓赵,人和人的日子也是不一样的,靠月钱活的,靠母亲嫁妆活的,和有私财自己挣钱的,吃穿用度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东西不但见不得光,还大都是发的灾难财,比如国家哪里有难需要赈灾,这中间调度流转回扣,就可以是私财,比如这些遭了难的地方豪强易主,换了新的地头蛇,放出来的田产铺子,趁低价大肆收购,之后就可以谋利收益,比如趁着这些灾难,内外消息不通,趁着信息差,倒卖粮食药材物资……更是大财进账。
甚至没有灾难,看上了某个地方,某种绝技,也可以制造灾难,灭门抢之——赵家什么地位,什么人脉,举凡想做的事,必定能做成。
这些过程造成的财富并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很多,但账记的没那么清楚,尤其银钱的最终流向,买了什么字画古董,特殊品种的花……
柳拂风几乎立刻想起,他到京城办的第一个案子,那个盐铁转运使吴志义的死,他本人不就卖自己写的字?又非大家,写的也没多好,但就是有人争相竞价,图的就是他手里能放出的转运名额签章。
赵家也在帮忙办这个事?
把这些钱洗透,送去了哪里?
“这里不对劲。”殷归止突然出声。
柳拂风立刻跑过去:“哪里?”
因为光线太暗,他靠得很近,几乎依到了对方怀里。
殷归止不但没把火烛靠近,还稍稍拉开些,让柳拂风更近,近到能看清睫毛翘起的弧度,眼底的晶亮:“这里。”
他手指指向一处地点。
柳拂风立刻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海边?”
赵家专门在几处海岸搞事,从靠船厂到运盐帮,又是制造灭门,又是强抢地盘,拢为己有……五爷妾室如娘出身海边,是个渔女,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