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归止立刻过来,扯开他衣服就要查看伤口,不让看还不行,看完发现没事,也能自我完成攻略,认为他做的对,神情认真极了——
“你做的没错,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身体为先,我知你担心我,想保护我,但下次若如此,你还要这么做,否则我会生气。”
“嗯我会……嗯?”柳拂风倏的抬眼看他。
殷归止轻柔为他理好衣襟:“这等小事,本也不用捕头大人亲自出手。”
柳拂风:……
不是,嫂子这么好骗的吗?
殷归止垂眸看眼前人。
今日把捕头惹生气了,捕头骗骗他又如何?都这样了,还是心软,没舍的遛他磋磨他,他打架时,也一直站在侧后,准备随时接应照顾。
犯懒骗他没事,骗他身体虚不愿亲近也没事,如果捕头一直不想跟蕴公子亲密……
“……阿蕴?”柳拂风觉得对方眼神有点怪,“你在想什么?”
殷归止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在夜色掩映下,逐渐敛起眸底野望:“没什么,只是觉得赵家家主有点过分。”
柳拂风:“何止过分!这种人也能成为世家家主,简直令人不耻!”
他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世家,外界每每提到,无不对这个群体充满溢美之词,什么世家风骨,百年遗学,传承不绝,现在看,实是名不副实。
殷归止:“他在外面并非如此。”
柳拂风:“嗯?”
“我听……肃王说过,”殷归止声音微缓,“世家传承不假,风骨,财富,处事心学,都有讲究,但世家族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资质偏差,心性好坏,此一点与普通百姓并无区别,举凡涉及利益牵扯,大家选择也不同,这个赵应,年轻时也颇有大家风范,遇大儒也能侃侃而谈,早年就与王相相交,共称双壁,只是内心到底如何,最终长成了什么模样,外人难窥,如今年长,大权在握,大概不想装了。”
柳拂风顿了下:“赵应与王相……是朋友?”
殷归止颌首:“是,世家同气连枝,互有联姻,紧密一体,谁都抛不开谁,以前或许有过矛盾,最近十来年,越走越近,亲睦有加。”
柳拂风若有所思:“所以赵姝以婚事试探……”
“可能不仅仅是赵家自己的意思,还有别人的试探,”殷归止顺便为肃王正名,“肃王没答应,很严厉的拒绝了。”
柳拂风却并不在意肃王,看到前方小菜铺子还没关门:“还是先回家吧,阿蕴想吃什么菜?”
二人并肩前行,最后一抹夕阳余光将尽,店铺人家屋角灯笼已经挂起,光线氤氲。
隔壁书铺正在装板收摊,灯笼随风轻摇,落在书架上的光也也随之飘忽,光影流转间,润泽纸张间书名异常清晰……柳拂风微怔。
殷归止注意到,他似乎看了一本书良久,抬眼过去,竟是《诗经》。
他平日不好读书,看不出对《诗经》有任何偏好,眼神也像透过它在看什么……
能是什么?只能是那封密信。
自住一起后,殷归止知道捕头所有行踪,包括欢云舫上,捕头一定看到了这个解码本,猜到了什么,回来对完信息,应该不会再对《诗经》好奇……为何此刻,还是像没搞明白,仍然在思的样子?
不对。
殷归止突然想到,初见那日,是他先去的小院,搜到那封信,悄悄带走,为防意外,他第二天誊写伪造了一张新的,重新放回原处,但那封信,好像从来没被打开过。
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