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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赖着有哥哥们兜底,他才日日散漫,安心做他的纨绔,现在用得上他了,他能跑么?他不能!

他当然要出这个头,反正他哥手底下的兵个个好用,又聪明有脑子,他只需要做个吉祥物镇着,真有大事时帮忙扛个责,做个最合适的指令,真有那不懂不会的……也没关系,进宫问皇上去!他不是只有一个堂哥!

就比如现在,此刻。

他哥的贴身暗卫周青替他哥给他带信,今晚跟那些狂徒交手,发现了一件事,认为这些人里有东瀛人。

东瀛人武功路数奇诡,擅隐匿,身手利落,任务失败时,自杀比谁都利落,他哥多年前曾与东瀛人交过手,很熟悉这种感觉。

这还不得赶紧查!

熙郡王觉得很不对劲,在唐望整理那些账目,有一二线索重叠后,汗都下来了。

先帝偏听偏信,为政不行,致使内忧外患,哪哪都是窟窿,大堂哥登基后力挽狂澜,整肃朝政,二堂哥连京城都没呆,亲自去往边关,数年下来,把漠北西疆理顺了,让外敌不敢侵扰,可海边,从东往南,一直有海匪侵扰,若是出海的大商船,也很有可能遇到倭寇,外族小贼灭我们之心从来未减,如果这桩私运兵器案,与这个关联上……就不仅仅是某个人想谋利或造反的问题了,里通外敌,数典忘祖,简直大逆不道!

熙郡王忍不了一点,颠颠跑去皇宫,找大堂兄告状去了。

他到时,泰安帝案上有个纸条,是最新截获的消息,从别的渠道——

说欢云舫舫主,真正的身份,可能是福王私生子。

夜深如幕,雨落如织,氤氲水汽带走热意,这个晚上,很凉,盖着被子睡觉很舒服。

柳拂风在做梦。

他梦到自己不停奔跑,脚下的路太可怕,时而是高高的云朵,时而是塌了的城墙,有时身后有猛兽在追,有时周边有火药在炸,有时累到腿软,刚刚跑到山顶,往前一步,竟是万丈悬崖……

他不能停歇,要一直不停奔跑,一刻不停努力,才能勉强看得到远方的背影。

他卯足了劲追赶,终于力竭气尽,摔了一个大马趴,怎么都爬不起来,那背影才转身,慢慢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肩膀宽厚,笑容温煦,不怎么正经的声音里,带着别人察觉不到的怜爱暖意——

“唉呀,这不是我们小风风?怎么这么可怜……”

他递过来一块糖,是蜂蜜味的,很暖的甜,像阳光的味道。

柳拂风眼泪刷一下掉了下来,攥住他的衣角:“哥哥……”

“不要走。”

殷归止顿住。

他看到捕头出了汗,想去浸个帕子,给他擦擦,未料被拽住衣角,听到这样的话。

哥哥……

他叫他哥哥。

眉头皱着,睫毛湿着,那么委屈,那么依赖,让人心软的,想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他。

“对不起。”

殷归止握住这只手:“我不该瞒你这么久。”

如果不是不坦诚,如果不是别介意假装身份欺骗,如果早一点说清楚……他就不会受伤。

“以后再不会了。”

殷归止轻轻为他拂去额角的汗,任他紧紧抓着自己衣角,不再离开。

他之前还在想,会妥善解决这件事,在皇兄面前也保证过,但现在……

他决定把人抢过来。

他看中的人,只能是他的。

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