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明显是微服出门。
柳拂风不知肃王殿下什么品味,衣服这般花哨,但只要人本身好,私下什么品味不重要。
他并没有怀疑,上前行礼,声音压低,不惊扰四周:“见过殿下。”
殷归止就知道此计可行,他这个堂弟别看性子跳脱,品味怪异,也是正经皇亲贵胄,身上气质差不了,有皇兄和他管着,想长歪都不可能,幼时开蒙该学的都得学,文武都会一点,只是性子惫懒,不愿精进,只要别大笑,绷住了,满脸严肃的时候,看着还挺像那回事的。
熙郡王可不一样,一点把握没有,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但此刻脑子傻了,机灵劲也没忘,赶紧阻了柳拂风的礼:“今次微服出行,不必多礼。”
他一边说话,一边学着往日堂兄的样子,板着脸,直着脊背,声音平淡,末了还抛了个眼色过去:我演得像不像?
殷归止没理他,体贴建议:“此处不便说话,不知肃王殿下可否允准,进您的王府一叙?”
不做是不做,做就做实了,一次性搞定,不让捕头多生怀疑。
熙郡王察觉到堂兄意途,眼皮狂跳:“那就……回府?”
周青:……来活了。
真不能怪他,卖花的订单太多,他忙的脚打后脑勺,就慢了一步,一步没跟上,就出了这纰漏!王爷出门,身边不爱带人,捕头那轻功,真使起来没人能跟得上,他也是跟着王爷防了好几日,才有些心得,就一错眼没盯着,就这样了!
他一口气不敢歇,立刻回王府布置,让府里上下都不能管王爷叫王爷,不能管熙郡王叫郡王,捕头出现的时候,熙郡王就是王爷!
还得注意自身行踪,不能明面出现,捕头见过他的!
作为身份最高贵的‘肃王’,熙郡王走在最前面,尽量不忐忑不心虚,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他哥应该是这样的对吧?眼睛长在头顶上,天不怕地不怕,想治谁就治谁,跟皇上都敢吵架。
就是速度得尽量慢些,给府里留足准备的时间!
柳拂风偷偷拉了下殷归止袖子:“阿蕴怎么不早说?”
嫂子不仅认识熙郡王,连肃王都认识啊!
“不想你期待后又失望,”殷归止顿了下,指了指身上衣服,“今日第一次见,为此还置了新衣。”
柳拂风瞬间明白了,所以嫂子并没有不看好他,背地里也在默默努力,想要帮他的忙,只是从未言说表功,呜呜呜刀子嘴豆腐心的嫂子,是天下最好的嫂子!
他就说,这身衣服好像以前没见过!
柳拂风之前来过肃王府,从门房到外院,并未准许往里走,此次不一样,走过青石甬道,穿过抄手游廊,他发现王府很大,但并没多奢华,景致也很朴素,印象最深的是较场,又宽又大,一整排武器罗列,地面都被踩磨出了光,想来经常被使用。
“王爷平日……便是在此处精进操练?”
“那是自然!”
熙郡王开吹:“本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勤练不辍,才得以在战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漠北王子见了本王得跪,宵小贼寇听到本王名号闻风丧胆,苍穹之下,山峦尽处,海角崖畔,无一人是本王对手!”
他对哥是真佩服,真敬重,真仰望,但他忘了,这么吹别人当然可以,没人会这么吹自己,回过神来时,他哥眼神都快把他杀了。
熙郡王清咳一声:“外面人传的这些话,本王只是听听而已,你也是,不必过心,但日常努力是一定的,平时不拼,哪能得积累,战场上攻无不克?”
柳拂风一点都没怀疑,从进王府大门到现在,府中下人见到肃王皆尽行礼避让,口称王爷,他怎么可以大不敬,只是听王爷这意思……是不是很想表现一番?
那夜嫂子弹琴,是被自己撺掇强求的,嫂子品性高洁,不爱炫耀,但现在王爷自己这么说,他应该没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