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又摸了下戒指,然后手插进口袋,“赵胜家住哪儿?”
他转移话题还是那么强横。
民警朝左边的小道指了下:“那边,车开不上去了,得走过去。”
一行人哼哧哼哧朝上边走,时不时听见犬吠和禽类鸣叫,季长岁跟在最后边。
这条土路不太好走,甚至有一小段路只容人们排成一列来走。两侧是野蛮生长的带刺植被,季长岁观察着这个地方,石头砌的猪圈,按压式的水井,视野之内的现代化锚点是国家电网的输电塔。
“哎。”季长岁朝前边轻轻唤了一声。
周观逸回头。
季长岁:“过来。”
周观逸到他旁边来。
“不是说这儿拆迁吗,怎么还这么多户。”季长岁说。
“可能不愿意走,有的是空房子。”周观逸指了一下田边的砖头房子,“像那种,只有耕种季节才过来住一小阵子。”
“所以当年拆迁其实没拆成?”季长岁问。
周观逸觉得奇怪:“这要问警察吧……你不信任他?”
“不是。”季长岁摇头,“他是辖区派出所的,没不信任,我只是需要整合一下问题,有时候问题和问题连接起来就是答案。”
前边要过一个水塘子,那水塘子中间最浅的地方放了几块砖头充作“桥”。民警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提醒他们注意脚下。
“还有什么问题?”周观逸问。
“谷福村里有异能波动监测,所以,拆迁那年赵胜又是怎么逃的呢?”季长岁踩着最后一块砖,跳到岸上,“拆迁是四年前的事儿,那时候赵胜已经在跟着他老大□□运毒自顾不暇,他是怎么知道拆迁呢,谁告诉他的呢?”
周观逸脚步停顿了下,旋即跟上,踩着有些松软的土路:“赵胜进过一次监狱,那时候是毒资进去的,所以他当时有钱,真能为了拆迁款出现在大庭广众……?”
“对啊。”季长岁回头,看了眼那水塘子。
估计等到夏季,雨水充沛,这水塘子就只能蹚着过来了。季长岁想不明白,这地儿只有最基础的水电,拆迁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走。
“这家。”民警停下来,“坡上那户就是赵胜家。”
季长岁抬头,很有水准的角度,属于电瓶车够呛能上但攒攒劲还是能上的坡。
坡上三道宅宅的车轮印,看起来是辆三轮儿。
一个没有任何防盗能力的铁栅栏门,民警深深吸气,然后朝着里头大喊:“胡大爷——!!”
季长岁料到了是这种方式。
他并没有幻想民警去按一个门铃儿。
胡大爷没出来,不远处的狗倒是叫了,没有冷场。
民警挠挠头发笑起来:“他耳背,又是独居老人,咱直接进去吧,街道的人过来探望他都是直接进的。”
为什么说那铁栅栏门没有防盗能力,因为民警直接从栅栏档口伸手进去,就能拉开插销……
“这院子不防贼的,以前胡大爷院子里养了条狗,后来狗死了。”民警说。
胡大爷拄着拐出来的,就在一行人刚刚进他家院子的第二秒钟。
“就来开了。”胡大爷拧着眉毛瞧着民警,“小卓,你再这样子开我家门,我写投诉信了。”
民警小卓有口难言,嘀咕着:“明明就是你刚好出来……”
末了,小卓又尴尬地跟季长岁他们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胡大爷真的耳背,每次都……不信你们可以问街道居委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