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最後一课了(3千字求订阅)(2 / 2)

这等力量,这等筑基修为,是在看不起谁?

每次用这招时,他总会不合时宜的想起,某个日漫里男主角那号称幻想杀手的倒霉右手。

当然与之对比,他的左手简直是至尊豪华PLUS版。

至少它不会傻逼到抹除林慕玄的好运。

如今,当大傩的污染力量被「饿鬼道」一口闷了,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被束缚丶被扭曲的弟子们像是集体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中惊醒。

他们不再木然地坐在位置上,而是像一群终于被允许课间休息的小学生,嬉笑着,吵闹着,甚至带着点哭腔地怒骂着,呼啦啦全涌到了林慕玄身后,探着脑袋,好奇又敬畏地看着他笔下流淌出的工整字迹。

林慕玄忍不住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讲台上那位正襟危坐的岳老先生。

这老先生板着脸的样子,总让他幻视高中时那位能把年级第一都训哭的班主任,自带一种血脉压制般的威严BUFF。

尤其是现在,他身后跟了一串纪律破坏分子,老先生会不会觉得他带头闹事?

会不会祭出那把看起来能打死牛的厚重铁戒尺?

出乎意料,岳老先生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摸着花白的胡须,看着林慕玄,用一种温和得不像话的语气说:

「可以抄慢一点,孩子,你有的是时间。」

林慕玄一愣。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那些涕泪交加丶却对着老先生深深作揖的顽童们。

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什麽。

这间小小的的私塾,这些弟子大多是凡俗之躯,凭什麽能在被大傩这种高端污染源盯上的情况下,还能维持着「人」的形态,甚至保留着部分神智?

答案就在讲台上。

是这位老先生,像一座沉默而伟岸的山,坐镇于此。

他以自身为锚,硬生生压住了那随时可能爆发的恐怖腐化,没让它彻底吞噬掉这些无辜的灵魂。

至于代价——

困死在这个时间近乎凝固的小小灵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复一日重复着课堂的轮回,看着弟子们在清醒与疯狂边缘挣扎,便是他付出的丶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代价。

「莫要看我。」

老先生似乎看穿了林慕玄眼中的震动,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总不能让他们沦为生不如死的孤魂野鬼吧。」

林慕玄沉默了。

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不再追求速度,而是真正沉下心来,一笔一划,慢悠悠地誉写着四书讲义。

墨香在寂静的空气中悄然弥漫。

待到他落下最后一笔,老先生拿起那把沉甸甸的大铁戒尺,在讲台上「笃丶笃丶笃」地敲了三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躁动。

「静一点,静一点——」

老先生的声音平和而有力。

林慕玄悄悄抬眼,发现那些围观的弟子们早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腰杆挺得笔直,仿佛刚才的喧闹从未发生过。

岳老先生的目光落在林慕玄身上,带着一种长辈的温和审视。

他今天穿的并非寻常布衣,而是一套异常庄重的深色长袍,样式古朴,隐约带着林慕玄在武墓小界天中见过的天阙楼弟子的服饰痕迹。

那样式,崭新得仿佛从未上过身,怕是只在最重要的时刻才会郑重取出。

「孩子,你是谁家弟子?」老先生问道。

林慕玄说:「白晓生师父的弟子。」

「原来是那他——」老先生眼中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温和地示意,「你也坐好,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就不等你了。」

林慕玄依言坐下。

老先生捧起一卷明显残破泛黄丶边角磨损严重的卷册,轻轻翻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孩子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

鞑子已攻上弯岛,南明将成往事。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讲前朝之事,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学习。」

南明?鞑子?弯岛?

林慕玄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作为一个对历史不算陌生的学生,他立刻捕捉到了这几个关键词。

南明,那是清军铁蹄踏破山海关后,还在反抗的汉家政权。

其正统灭亡的主流说法,是1662年永历帝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于篦子坡。

同年,南明最后的名将李定国忧愤病逝,国姓爷郑成功也在小岛上阖然长逝,抗清大业遭受致命打击。

但听这老先生的口吻,似平并不认为1662年永历帝之死就是终点。

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着更遥远的海峡对岸那最后的火种「明郑」政权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