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有什麽地方是值得我信任的?」
羊城某个办公室里,一名鹰钩鼻中年冷冷地看着下属。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羊城繁华得令人目眩的CBD天际线,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派国际大都市的纸醉金迷。
窗内,复光国际东亚片区的当家人,戴靖风,正用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冷冷地刮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人。
他有着典型的鹰钩鼻,这让他不笑的时候,天然带着一股阴鸷的压迫感。
此刻,这压迫感几平凝成了实质。
复光国际,明面上是一家根植于种花家丶业务遍及全球的跨境资本,财报光鲜亮丽,投资精准毒辣,是无数财经杂志的宠儿。
但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道,流淌在这庞大资本血管里的,不是金钱,而是修士团体。
这群修士,来自凶名赫赫的彼阳宗。
戴靖风,就是彼阳宗安插在这绝地天通之地的封疆大吏。
这些年,他借着种花家经济腾飞的东风,巧妙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硬是把复光国际的触角伸到了东亚丶东南亚,甚至在北欧也站稳了脚跟。
私底下,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们还控制了南洋两个未被官方登记的非法灵境。
如今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宗门?
有时候午夜梦回,戴靖风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个成功的跨国企业CEO,什麽金丹修为,什麽宗门任务,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然而,就在今天,这份美妙的幻梦被眼前这个叫洪炎枫的下属,不,应该说是他的副手,用一句话砸了个粉碎。
「戴董,宗门那边没有走我们掌控的通道。
他们用了别的法子,把一位天下送过来了,人应该已经在境内。」
天下行走!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戴靖风的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的金丹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头顶上毫无预兆地空降下来一个活祖宗?
这感觉,比发现自己珍藏了百年的灵酒被人兑了白开水还要糟心一万倍。
但他能怎麽办?
掀桌子?
别开玩笑了。
修真界可不跟你讲《公司法》和《劳动法》。
戴靖风太清楚彼阳宗的德性了。
他们这些外派弟子,在绝地天通之地流血流汗,钻营投机,好不容易攒下这份泼天产业,在宗门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怪物眼里,这产业姓「彼阳」,不姓「戴」。
甚至下面那些中层丶基层的修士弟子,也理所当然地这麽认为。
一来是被宗门用「天道誓约」之类的玩意儿洗了脑。
二来纯粹是出于对彼阳宗血腥手段深入骨髓的恐惧。
叛逃?
投靠灵境管理局,或者北欧「诸神之下」之类组织?
戴靖风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绝地天通之地本土的势力都互相撕咬得厉害,像一群饿极了的鬣狗。
他这种忠诚度存疑的外来户,一旦露出点苗头,绝对是第一个被撕碎分食的下场。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这条铁律,对彼阳门人尤其适用。
可——
戴靖风的目光死死钉在洪炎枫脸上,怒火在胸腔里闷烧,几乎要把他的灵力都点燃。
「洪炎枫,这麽多年来,我待你不薄吧?这麽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