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郡郡兵还是出现了死伤，藉助地下室中的弓弩丶甲胄，残活的死士利用熟悉的地下情况展开反击，六郡郡兵付出了三百多死伤，才完全完成把一千六百名死士尸体被抬上地面，水银回收，填补地下空室的任务。

至于密书的血，是长公主府家老丶堂邑侯府家老眼见无可挽回意图销毁时，被斩杀时，血溅到了上面。

吐完血，窦太主勉强能说话，只是声音嘶哑，「绣衣使如何发现的？」

如此隐秘丶周密的起事，是窦太主亲眼见证当初在代地为王的父亲，大汉孝文帝所做的，进行的翻版。

父亲虽然没有用上，但在入奉宗祧后，还是杀死了大多数代地知情者，时至今日，窦太主相信只有自己还知道这个隐秘丶周密的起事方法，那怎麽泄密的？

「太主不居馆陶县，堂邑侯不居堂邑县，两座封地之府，除了少数族人外，其他皆是奴仆，但却日日有过万斤时蔬丶鲜果丶肉类丶酥茶等珍贵之物入府，而不见其出，如果太主府丶堂邑侯府对待奴仆如此，臣都恨不得到太主府上为奴为仆。」张汤不无讥讽道。

大汉权贵是吃人的。

是宁可蔬果烂了，宁可肉酥坏了，也不肯予奴仆半分的。

大量蔬果肉酥茶进入没有主人居住的府中，这就不得不引起两县绣衣密使的警觉。

有了方向，顺着查察便简单了。

「再有，那麽多女闾中人出入封地的长公主府丶侯府，虽然尊管知道让女闾中人蒙面，去慰劳那些死士，但太主丶堂邑侯却忘了，女闾中人就是干那个的，一夜之中，接了多少客，里是有数的，一回丶两回丶三回——」

张汤顿了顿，继续道：「长公主丶堂邑侯豢养死士的人数，绣衣使就得到了。「

知道了死士，知道了人数，其他的，绣衣使不必再知道，摇人动手便是了。

哪怕没有密书，仅凭豢养死士丶意图不轨之罪，窦太主丶堂邑侯就没有脱逃的可能。

窦太主这才明白，此败，不是败在父亲隐秘丶周密的起事方法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翻版上。

那些她自以为精进方法，而动用的时蔬丶鲜果丶烤肉丶酥茶丶女闾中人，反倒成为了泄密失败的源头。

窦太主悔恨交加，「我要去哪？遗失之地吗？」

「太主犯下不赦之罪，不受私刑，理当交由宗正狱，终身圈禁。」张汤答道。

谋反弑君是公罪，再加上太主身份，太皇太后遗书，是去不了遗失之地的。

窦太主点点头，再问道：「那我的须儿呢？」

堂邑侯陈须猛地抬首，目露期许。

「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