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子也有自知之明,他是在调侃杨锦文,又问:「你白天说查案子,查的怎麽样了?」
杨锦文洗完脸,把剩下的水倒进洗脚盆里,准备烫烫脚。
「上班再说吧。」他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卫校待着的?」
「上回不是你说的麽,我妹学的这个东西,很容易搞出病来,我带她去买了一些防范甲醛的东西。
像是手套啊丶口罩丶衣服啊,是温玲给我列的单子,我照在那上面买的,好贵啊,花了我半月的工资。」
「这钱不会白花的。」
猫子点头:「是,我在城南卫校打听了一下,有的学生,根本就没有防范,用破了的手套触碰福马林浸泡的尸体,时间一久,病菌从指甲开始感染,为了活命,手都被切掉了,很严重的。」
猫子说完后,又道:「对了,明天晚上郑叔和我师父请客吃饭,咱们送点什麽东西好?」
杨锦文从床下的行李箱拿出一瓶茅台:「我送这个。」
「那我呢?」
「我管你啊。」
「不是,你帮我想想啊,我第一次见师娘,很紧张的。」
杨锦文笑道:「你看啊,咱们取悦了师娘,也就取悦了师父,你说对不对?」
猫子皱眉:「是这个道理,但这话怎麽听着怪怪的。」
「你听我说就行了,我师父家那儿子上初中,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何队家里也是一个儿子,好像在读高中?」
「高三。」
「那咱们明天去一趟百货商场,逛一逛,看看买些啥。」
杨锦文看向猫子一脸不情愿,问道:「怎麽了?」
「诶,又要花钱了。」
「不然呢?你以为带着一张嘴去就行了?花小钱办大事,你还想不想买单位的房子了?何队可是能说上话的,他一句话就能让你省下不少钱。」
「怎麽不想买啊!」猫子激动起来:「我做梦都想,要三间房,我爸妈住一间,我妹住一间,我住一间。」
「那你结婚以后呢?你老婆同意吗?」
「我管她同不同意,我得孝敬我爹娘。」
「你这是没遭受过老婆的毒打,你就等着吧。」
第二天白天,杨锦文和猫子逛了一整天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
猫子心疼的很,一直在盘算手里提着的礼物,能买多少斤猪肉和大米。
到了晚间,两个人打计程车,提前到了安南大饭店。
猫子从来没来过这麽好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一进包厢,何金波和郑康两家人都到了。
何金波老婆叫杨金凤,是杨锦文本家,算起来,三百年前是同一支。
师娘的姿态很端正,名叫田秀,名如其人,非常落落大方,但这只是对外人。
杨锦文和猫子的同辈没来,也就是何金波和郑康两人的独子。
一个说是得为明年的高考冲刺,一个说是期中考试,数学又考了十几分,郑康又把他送去班主任家住几个月。
杨锦文也不知道这班主任是男是女?结婚还是没结婚。
数学题靠蒙,也不止考个十几分。
他深知师父的苦恼,当拿出一沓厚厚的数学学习资料后,郑康眼睛亮了。
师娘田秀却是皱着眉,一副心疼儿子的表情。
杨锦文立即就明白了,这小子数学能考十几分的症结在哪里。
难怪师父郑康把儿子送去班主任家,问题要麽出在师娘身上,要麽就是这小子目的不单纯。
何金波一喝酒,话就多,这是平时没地方释放压力,所以逮着猫子,就是一顿输出。
「孩啊,别看师父爱教训你,我看着你,就像在看当初的自己。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小时候,比你还苦!
你现在是城里人了,要对父母好,多给点钱。」
猫子深以为然:「师父,我买了房,就把爸妈接进城里。」
何金波摇头:「别这麽想,不要这麽干!师父是过来人,我现在是大队长了,都办不好这事儿。」
「啊?」
猫子一脸懵,往边上一瞧,只见师娘杨金凤那杀人的眼光。
猫子赶紧缩了缩脑袋,暗自想着,我师父心里苦啊。
杨锦文和郑康碰了一杯酒。
郑康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不说话,只是夹菜吃。
杨锦文问道:「师父,你对我没有什麽要说的吗?」
师娘田秀笑道:「你师父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葫芦一个,他能说啥。」
「屁,尽胡说!」郑康瞪了老婆一眼。
「好,那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麽花来。」
郑康拿起茅台,给杨锦文和自己倒上酒,他提起酒杯,郑重道:「小文,前程似锦,努力上进。」
「师父师娘身体健康!」杨锦文点点头。
一顿酒散了之后,杨锦文和猫子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周一,上班日。
两个人从睡梦中醒来,猫子很少喝酒,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杨锦文去水房打水,站在阳台排队的时候,刚好看见单位大门口停着一辆公交车。
赵建新站在门口,正出神的望着行政大楼上的那一枚庄严的国*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