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轻骑巡城队立即截住了俩人。
「你们不知道宵禁吗?」
「军爷,我叫乌林珠,我丈夫是佐领苏和泰,他随大军南征明贼了。能通融一下吗?」
「他是谁?」
「是我表哥。」
士兵们纷纷爆笑。
红杏出墙这种事情的影响可大可小,一般来说,会被定性为个人的道德问题,至多不过沉猪笼。
但若是加上一个前提,丈夫出征了,妻子红杏出墙,这事就直接上升到了政治问题,乃至国本问题,怎麽上纲上线都不为过。
清廷未必有这个意识,但蒋青云有。
次日中午。
蒋青云亲自坐镇东城兵马司审讯此案,正白旗副都统丶大理寺卿朱国治俩人被邀请前来旁听,
监督审案。
「带嫌犯。」
俩人瑟瑟发抖,跪在堂下。
「堂下何人?」
「小人是正白旗佐领苏和泰之妻,乌林珠。」
「小人是山西常家票号夥计,常二。」
蒋青云:「你俩是什麽关系?」
沉默。
「不交代?用刑吧。」
正白旗副都统连忙站起来:「副宪,毕竟是旗女,身娇肉贵,不宜用刑。依下官看,先狠狠的打那个山西人吧?」
大理寺卿朱国治也拱手:「下官附议,如此,对上对下都好交代。」
「嗯,用水刑。」
水刑,听起来温柔,实际过程很残酷。
狱卒以多层牛皮纸覆犯人口鼻,然后持水瓢缓缓浇之,室息感强烈,属于审讯时的酷刑。
四瓢水下去,常二就选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交代。我和乌林珠确实私通了。」
「本官问,你答。若不老实,还有十八道特别残酷的大刑候着你。书吏,问话过程,要如实记录。」
「是。」
「如实记录」四个字好似大锤猛击朱国治的心脏。
啊~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却让我激动的浑身颤抖,感觉站在了仕途山巅之上,我悟了,悟了。
「先把乌林珠带下去!」
众人虽然不知何意,但还是照办了。
「常二,你和乌林珠第一次私通是在什麽时候?」
「今年九月初。」
「什麽时辰?」
「大概是午时,记得当时太阳高高的。」
「在什麽地方?」
「在我租赁的四合院,西厢房的炕上。」
「好。鉴于时隔已久,记忆未必准确。常二,你把昨晚刚发生的事如实道来。」
「我俩见了,然后就抱在一起,脱衣裳,然后就——」」
砰!
蒋青云怒拍惊堂木。
「本官断案讲究一个细致入微。过程要详细,步骤要连贯,细节要充分。」
「你俩进屋之后,有没有说话?如果有,说了哪些话?
「又是谁先脱的?先脱了哪一件?之后又是哪一件?你俩从见面到离开,这段时间内的谈话内容丶肢体动作丶包括心理活动,一步也不可省略。」
「如果你们俩人的口供对不上,那就得重新审讯,非常的麻烦。来啊,先给他上夹棍,本官一个眼色,你们就狠狠拉。」
三刻钟后一份超长的口供新鲜出炉,如果誉抄一下,几乎可当作民间艳情小说售卖,质量属上乘。
书吏记录的满脸通红。
两侧站立的兵丁们眼瞪如牛。
朱国治也听的两颊绯红,他抬头望蒋青云,只见其坐姿挺拔,气定神闲,面如冠玉,眼如星穹。
心中不由得暗赞:吾不如他,远甚。
蒋青云阅完口供,在后面盖章一枚。
「带乌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