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不必逼药师愿做那孤家寡人啊。仁剑与鼎剑既已在手,纵算成不了真正的圣王,单论在山上人眼皮底下护住天下丶守得泰平,本该是万无一失的。何苦叫他先失肱骨贤才,再失倾心贤后?」
更何况皇后会暴露行迹,本就是为了护下药师愿,以至于当真做到了奋不顾身。
这般良缘,何苦搅得满是疮痍?
没料想这话刚落,杜鸢却奇怪地反问:「你不知道吗?」
华服公子一愣,眉峰蹙起:「前辈这话是何意?晚辈哪里想漏了?」
杜鸢抬手指向皇宫天幕方才那两道凌厉剑光才刚刚散开。
「那两口剑因承载千万年「至仁至王』的气蕴,早成了世间异数。持有者若不是修为丶心性双双登峰造极之辈,定会人为剑驱,心随气改』。」
「换言之,就是这俩口剑会把持有者变成仁者』和「霸主』。」
「所以高澄要道歉的,其实不是药师愿,而是他的皇后。」
「毕竟他为了天下安稳,硬生生把她的丈夫,变成了自己期盼的孤寡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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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华服公子只觉心神轰然剧震一这等关键关节,他从没听过啊!
以至于竞是失声喊道:
「前辈可确定?!」
杜鸢见状,便知他是真不知情。再念及这位公子眼力丶见闻皆是上乘,便料想,恐怕绝大部分山上人都不知道此事。
毕竞,就连他自己,也是方才才窥出其中猫腻。
方才两口剑双双递到药师愿手中,在两条大道相触丶交汇的刹那,他才察觉出一丝异常。
为验证此事无误,他又先后换了佛道两脉去查看,所得结论全然一致:无论是鼎剑还是仁剑,只要持有者在心性丶修为上稍有欠缺,便会被剑的气蕴同化。
甚至单单是心性超出,都可能远远不够。真想万全,要麽不碰,要麽就大超!
毕竟这两口剑所承载的大道,实在太过恢弘。
以至于根本不是凡俗能够招架的。
如此看来,高澄其实并未局限于传统的君臣之礼。他所求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能为天下「扛起泰平」的君王。
只是他身为一个「古人」,不曾有过杜鸢家乡那些诸如「三贤者论」般千奇百怪的认知。
他是结合当下局面,利用上古仙器,摸索出了一个近似「哲人王」的解法。
然后这也就给杜鸢留了一个问题—该不该管?
他知道高澄所求绝对是为了天下万民,也没想过真的杀了药师愿,所以一直护道。
可他也没想到,高澄的解法居然是这个:,一家之失,万家之幸。
甚至这个失都算不得多大』。
公理之上,好似无法多言。
可情理之中,杜鸢也有些难以接受。
思索片刻,杜鸢忽然展眉,是了,旁人犹豫不决也就罢了,自己犹豫什麽?
明明自己是能拿出两全之法的!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自己一定是主角,甚至主角到了都要问问作者,是不是开的太大了,会不会往后难以写出起伏去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