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他能飘一下。要是真飘了,那对手就不是我们了,自会有人对付他!」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声高喊:「上朝」
清脆的净鞭声响起,太和殿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六部九卿和王公贵族按照自己的队列鱼贯而入。
皇子们排在亲王前面,八皇子和四皇子进门时没看见太子,心里一喜,他以为太子有可能在御阶之上,接受群臣的朝拜了。
谁知站定一看,太子好端端的就站在他们前面。
随着礼官引导,群臣对着空荡荡的须弥座三叩九拜。
乾熙帝此时虽然不在,规矩却一点都没少。
太子始终站在群臣最前方,动作和大家一致,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几位皇子看得失望,他们巴不得太子得意忘形,可惜太子没给他们这机会。
他越是低调,有些人心里就越是痒痒。
四皇子站在队列里,眼睛都快把太子的背影盯出个洞来。
他多希望太子能飘起来啊哪怕只是微微侧身,对群臣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或者在接受参拜时,脚步往御阶上挪那麽一寸;
又或者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一丝监国特有的威严。
可太子偏偏没有。
他站得笔直,行礼时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张扬,少一分则懈怠。
八皇子在一旁看得牙痒。
他连怎麽在父皇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太子逾矩的说辞都想好了「太子哥哥也是情急,毕竟国事要紧」,或是「监国辛苦,一时忘形也是有的」。
可太子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些等着看戏的大臣们也暗自失望。
他们盼着太子能稍稍得意,哪怕只是站在御阶旁接受朝拜,他们就能在奏摺里写上「太子监国,仪同国君」这样的字眼。
那样的话,生性多疑的乾熙帝,心里能没一点儿想法?
可现在,太子规规矩矩地跟着大家一起行礼,倒让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忠言」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就这麽稳稳地站着,像太庙里的青铜鼎,任凭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
这份超出年龄的沉稳,反而让那些盼着他犯错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可现在太子规规矩矩跟着行礼,皇上知道了,多半只会夸他懂事,而不是忌惮。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御阶下的太监拉长声音喊道。
大家都以为没人会在这时奏事,毕竟皇上又不在,奏这个干啥?
谁知都察院监察御史申友定突然站出来:
「臣有本启奏!」
这话一出,太监愣了,百官也愣住了一皇上不在,你奏什麽奏?
可早朝流程摆在那儿,又不能拦着。
太监只好看向沈叶。
佟国维丶张英等人也齐刷刷望向太子。
沈叶心里门儿清:这位申御史绝对是有备而来,不是叩阙的事,就是吕柏舟打死田文静,要麽就是甄演那桩。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
「陛下正在斋戒,申大人将奏本交南书房批转。」
申友定一愣,脖子一梗,声音又拔高了三分,语气更是不依不饶:
「太子爷,陛下命您监国,早朝所奏之事就该由您处理,请您不要推脱!」
说着举起奏摺,像托举一个滋滋作响,必须尽快扔出去的炸药包:
「臣参步军统领衙门统领隆科多纵兵闯入翰林院,擅自捉拿编修,有辱斯文.」
他细数每一条罪状,每说一句就偷瞄一下太子的神色。
谁知太子端立如松,根本没有打断。
任由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这才不紧不慢地淡定开口:
「收起申大人的奏摺,待陛下阅览。」
随即扫他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道:「退下吧。」
申友定此刻就这麽僵在那儿了一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方案,压根儿就没想到,太子根本就不接招。
退下去?不甘心。
不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太监已经上前要收奏摺。
申友定猛地回过神来,乏斯哑,几平是高乏喊:
「太子爷,陛下将国事托付于您,您岂能如此玩忽职守!
您这产处理政务,如何让天下信服?如何对得起陛下重托!」
这话一出,掷地有乏,铿锵有力,原本看热闹的四皇子等人也神色一凛谁也没想到,这场早朝,居然这麽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