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是你下的?”
不是!盛衍刚想否认,却意识到朗月现会误喝下掺了药的酒和他脱不了干系,即使他原本是想对朗秉白下手,但整件事就是因为他促成的。
有星星点点的细小雨水开始砸进积水坑,盛衍看着朗月现松开的领口泛红的皮肤,喉咙里哽着沙砾般粗砺的喘息。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当着朗月现的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僻静的后巷。
“小月……”他伸手想碰对方衣袖,又在半空中僵住。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两人之间的水洼中,“那杯酒……是我的错,但是小月,这不是我本意,我没想到……”
惊雷在头顶炸响的瞬间,大雨滂沱而下。盛衍立刻将伞打开完全罩住对方。雨水顺着他的脊梁灌进后颈,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激起冰凉的寒意。他死死盯着朗月现,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
“你嘴唇都咬破了。”他突然发现朗月现下唇有道新鲜血痕,举着伞的手腕突然抖得厉害:“是不是很难受?那些杂碎碰你了吗?”
巷子里传来酒瓶被雨水打翻倒地的脆响,盛衍以为有危险,条件反射将人往身前挡,在朗月现慢悠悠看过来时才惊觉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在刚刚差点被他伤害到的人面前有多可笑。
“算我求你了小月,”盛衍缓缓吐出一口气,上前一步,湿透的手不敢碰他,只能用眼睛一遍一遍上下检查着:“我不清楚那种药的药效,你听话,咱们先去医院,检查完后要杀要剐都随你开心好不好?”
朗月现看着他,忽然伸手替他发抖的手扶正了伞柄,微凉的指尖在他用力到绷出青筋的手背一触而过。
朗月现将手收回插进裤兜里,云淡风轻地慢慢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个药对我没什么作用。刚刚程澈打来电话说周闻铮找不到我,正发疯呢。我让他们过来了,得在这等他们一会儿。”
盛衍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听到那些家伙要来,盛衍一下有些慌了神,害怕朗月现会跟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月……你,原谅我好不好?”平日里如同清泉落石的悦耳声音,此刻喑哑的厉害。
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试探着想拽住朗月现的衣角,他不敢去拉他的手,盛衍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努力平静,眼中都是颤抖的哀求。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
他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急刹车的摩擦声,灯光刺破雨幕,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个黑影。有人大步从身后跑了过来,盛衍听到声音,通红的眼眶中委屈伤心的光一瞬间变得厌恶又恨毒。
哇欧,朗月现站在他正前面,将这段堪称一绝的变脸看了个清清楚楚。他饶有兴味的眼神一下提醒了盛衍,盛衍一下慌乱起来,眼神闪烁几下,张嘴就想解释:“不是的小月,我……”
但朗月现的目光已然被赶来的这个人吸引到了一边,盛衍握着伞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
程澈连把伞都没打,就这么跑了过来,他看都没看盛衍一眼,仿佛那就是个朗月现用来避雨的屋檐。
“阿月!”
程澈直到看见朗月现完好无所地站在伞下,才终于放下高提着的心,心神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