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笔巨款,因为程澈曾经在爸爸的手机上看到他微信上只有0.37元的余额,和向工地老板求要尾款时,老板对着父亲破口大骂的聊天记录。
程澈在糖果店门口站了许久,十块钱都被他攥湿了,最后他买了几个酥皮糖饼,看着奶奶和妈妈咬那糖饼,皮酥得掉渣,他吮了吮手指上残留的糖馅儿,剩下的钱还给了奶奶。
程澈上高中后已经能利用晚自习时间自己出去赚外快贴补家用,但是直到那家糖果店从小镇搬走,程澈再也没进去过一次。
而那天第一次见到朗月现,他站在不远处抬眼向自己望过来,阳光折射在他明亮的眼睛里,程澈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记忆深处似乎已经被他遗忘了的那颗裹着水晶糖纸,宝石一样的高档糖果。
家境贫苦,自小懂事,无法坦然地满足任何愿望,那个站在巷子口的小孩,这么多年,他盼望着的那颗宝石,竟然从记忆中走了出来,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
太甜了,程澈想,甜得像一场美梦。
朗月现将程澈的手臂架在肩上,撑着他往医务室走,越走越能清晰的感受到抵在他肩膀的胸口处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像是擂鼓一般震得他肩膀都发麻,朗月现以为他是疼的,随口安慰道:“快到了,再忍忍。”
程澈低声应了一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被周闻铮揪着头发从地上扯起来时,痛得模糊的视线中朗月现冷着脸向自己冲过来的样子,支撑起自己时手臂的力度,他的衣服上甚至还沾染了我的血迹。
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翻涌,像一场不敢奢望的美梦。
终于到了医务室,校医被两人衣服上满布的血迹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什么恶性校园霸凌事件,跳着脚就要拿手机报警,被朗月现一把按住了,朗月现无语的从这位医德堪忧的医生手中夺下手机,冲着程澈的方向下巴微扬:“先救人好吗,这位医生。”
程澈看着朗月现衣服上的血迹,满脑子都是我的血把阿月染脏了,是我的血,是我将他染脏了,他激动的浑身控制不住的轻颤。
校医连声应着,转头就想先为朗月现检查,被他摆手拒绝了,说自己这是染上去的血迹,伤者在那坐着呢,校医这才转身,让程澈脱下上衣,为他缝合伤口。朗月现在那坐了一会,看到程澈并无大碍,系统那边也解除警报,起身就要离开。
他刚一动身,程澈那边条件反射的就要跟着他走,校医正处理伤口呢,被他突然动作惊得连声阻拦:“哎哎哎这位同学,还没处理好呢,你别乱动啊!”
朗月现皱着眉头看过去,那只管不住自己就要往主人身上扑的大狗正满眼委屈的看着他,看到主人抛下他要走,伤心的尾巴都不转了。
朗月现:“……”
朗月现冷着脸睨着他,撂下一句:“别作死。”便转身离开。 w?a?n?g?址?F?a?b?u?页?ǐ????ù?????n?②??????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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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现回到宿舍,先去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周闻铮坐在床前,胳膊撑在大腿上,听到动静抬眼望了过来。
窗帘是拉上的,微弱的日光从缝隙中透出,高大的少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看着他,朗月现那一巴掌扇的太重,他牙齿磕破了嘴角,嘴角的伤口已经风干,徒留一道显眼的口子。
朗月现淡淡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的路过他准备换上睡衣,小臂却被一把抓住了。
朗月现垂下眼,似笑非笑:“挨揍没挨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