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光,深秋之际的扎木儿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可观测到的极光。
而就是这片绚烂的极光让关尧发现,地上有血。
那血不是一滴、两滴,而是一片、两片,无数鲜红洒在白雪地上,并逐渐越扩越大。
关尧嗅到了冷铁的味道,那是鲜血的腥锈气被风吹散时留下的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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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春明……”旋即,他看到了远处那倒在雪地上的人。
关尧双腿蓦地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原本紧攥在手中的枪也几乎难以握住。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连滚带爬着来到近前,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双半睁半闭着的眼睛。
那是属于郁春明的眼睛,是一双曾含着笑意和爱意注视过自己的眼睛,而现在,这双眼睛中的光已几乎全部消散。
“春明,春明……”关尧攥住了郁春明的手。
林子的尽头是片苞米地,田埂下的稻草人在轻飘飘地随风摇摆着,粗糙的布条被极光映得五颜六色。在这片苞米地的那边,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哭泣,哭声断断续续,却又绵绵不绝。
郁春明被这声音唤醒了,他偏过头,动了动眼睛,看到了跪在自己身侧的关尧。
“春明……”关尧失声叫道。
还活着,郁春明还活着,何望出奇地没有补枪,他居然放过了这个与他当面对峙并叫出了他真名的警察。
“叫救护车,快,快叫救护车……”关尧的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一句话都难以顺利说完。
对讲机在滴滴作响,那头的人不知答了什么,林子很快安静了下来。
“关尧?”郁春明用气声叫道。
他想说,你得小心,何望,不,钱国伟,这人大概就在附近。他还想说,别担心,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但他什么都说不出,他只能翕动着嘴唇,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来:“关尧……”
何望就是钱国伟,在枪声响起前的一秒,郁春明再一次真正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与江敏描述极其一致的脸,是一张有着高鼻梁、深眼眶和白皮肤的脸,也是一张哪怕经过了岁月磋磨,但郁春明仍一眼看出英俊过往的脸。
这张脸嗤笑着、不屑着、鄙夷着,将那伴随着火硝味的子弹送出枪膛,差一步就能将他抓捕归案的警察为此轰然倒地。
“钱国伟早就已经死了。”不知挂了多少层“面具”的“何望”唏嘘一笑,他掏出手绢,仔细地擦了擦扳机上指纹,然后将这条猎枪丢进了雪堆里。
现如今,枪就躺在郁春明的身边,和他的血一起,泡在寒冷的冰雪中。
关尧将掌心贴在了郁春明的脖颈上,那里仍在不甘地跳动着。他并不敢随意挪动这人,甚至不敢触摸那道狰狞的伤口,仿佛仅存的一口气稍稍一碰就会顷刻泯灭。
“你为啥不等我来?”关尧的声音发着抖,“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好久……”
他确实找了好久,林子实在太大,而郁春明又追着何望跑出太远,身后的特警和刑侦队被他们二人远远甩开,关尧跑得气喘吁吁,却始终追不上郁春明。
可失血过多的人并没有听清,或者说听懂关尧到底在讲什么,他的意识不知去了哪年哪月,只见濒死的人抬眼望向了漫天极光,然后答道:“是啊,我也在河边等了你好久……”
第56章
有人在尖叫,有人急匆匆地跑来,还有人手忙脚乱地把关尧从地上拉起,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声音。
这时,有一个小姑娘叫道:“老舅,老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