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尧站在阳台上,望着灰蒙蒙的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关宁从屋内探出了半个脑袋:“老舅,你干啥呢?”
“没,咳,没干啥。”关尧摸了摸鼻尖,“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
关宁溜着墙根,蹭到了关尧的身边:“老舅,你还在生我气吗?”
关尧看着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咋,又要认错了?”
关宁抿了抿嘴,斟酌了半天,这才说道:“老舅,我下个月的生活费没了,你再给我点呗。”
“生活费……”关尧就清楚这丫头对自己好声好气的时候不会有好事,他无语道,“我上个月给了你两千五,你在扎木儿这地儿一个月能挥霍两千五?还有,你不是实习呢吗?没有实习工资啊?”
关宁“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老舅,实习哪有工资啊?我们不仅没工资,而且还得倒给医院交钱呢。”
“还得倒给医院交钱?”被岔开了话题的关尧大为不解,立马没心思关注他的外甥女到底是如何胡吃海塞,能一个月花了两千五的生活费。
“可不是嘛,”关宁埋怨道,“天天贷款上班儿,上到最后还要给我们打个考核不及格,你说这学上得有啥意思啊?”
“又想退学?”关尧眼一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关宁当即稍息变立正,“我没那个意思。”
关尧哼笑一声,弯腰捡起手机:“说吧,要多少?”
关宁想了想,回答:“一千,这回给我一千就行了。”
“一千?”关尧扫了这小丫头一眼,“你一个月一千能够?”
关宁撅着嘴想了想,说道:“过两天院里有个集中培训,是汪老师临走前给我们联系的,管吃管喝,不过得上部队去,说是和啥,啥军区护士交流,学习一下人家的战地包扎技术。我原本不想去来着,但是,但是……”
但是南边去不成了,自己还给人家郁叔许下了一个诺言,不好好遵守怎么行?
关宁只得说:“但是我现在想学习了,我今天下午让带教老师给我报名了。”
“哟呵,”关尧笑了,“你这是转性了?”
“对,转性了!”关宁口无遮拦道,“等我学会了啥战地包扎技术,下回老舅你受伤,我就可以……”
“停停停!”关尧一弹她脑门,“能不能盼我点好?”
关宁红着脸一笑:“舅,钱转过来了吗?”
“转过去了转过去了。”关尧恼火道。
很快,那头“叮咛”一响,钱到账了。
另一边,同样的“叮咛”一响,吵醒了已经睡下的郁春明,他捂了捂随之抽痛起来的脑袋,摩挲着拿起了手机。
黑暗中,关尧的弹窗映入了眼帘,这个半夜不睡的人给他发来了一大长串的消息,以及几个扫描文件。郁春明坐起身,捡着几条有用的回了两句,没过多久,就等来了关尧的电话。
“你咋还没睡?”他在那头大声问道。
郁春明无奈地回答:“睡了,被你吵醒了。”
“哦,是吗?”关尧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他大大咧咧道,“刚我给你发的二厂老职工名单,你看到了吗?当初那场大火,把人家档案科给烧了,现在能查到的职工信息都是大火之后的,那之前在二厂工作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