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明有些无奈:“什么事儿?”
郁欢,他的妹妹,一个刚工作没两年的小姑娘在电话那头试探着问道:“大哥,我下周放假,想去找你。”
郁春明立即拒绝:“你来找我干嘛?我没空。”
“你咋就没空了?当派出所民警,难道比当刑警还忙吗?而且,妈妈也在扎木儿,我去不光是找你。”郁欢声音豪放地撒起娇来,“大哥,你让我来呗。”
郁春明一个常年审讯犯人的警察,还能听不出妹妹的弦外之音吗?他非常无情地问道:“既然你不是来找我的,我还能拦着你吗?说吧,是不是阿姨不让你来?”
郁欢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回答:“是爸爸不让我来。”
郁春明举着手机,半晌没说话。
也对,汪梦养孩子奉行“开心就好”的原则,郁欢想去哪里,她从来不管,也只有那个当爹的,总爱指手画脚。
“大哥……”郁欢低声下气道,“我就是这个月工资花超了,没钱买车票订酒店,问二哥要,二哥那跟咱爸穿一条裤子的样儿,他也不许我来。大哥,求求你,我求求你啦。”
郁春明铁石心肠:“我没时间,你好好在松兰待着吧,不要自作主张地跑来。”
“啥叫自作主张?”郁欢不乐意道,“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自作主张了,我只是……只是没钱而已。”
郁春明只想赶紧把这个妹妹应付过去,他说道:“求我没用,我也没钱。”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厂房外,麻雀飞过,扑棱棱地撞下了一片前日降霜时没来及落的树叶,正好掉在了郁春明的肩上。
他叹了口气,扫掉落叶,低下头快步往外走去。可就在这时,神经敏锐的警察忽然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厂区的入口处,多了一道方才他进来时没有出现的轮胎辙印。
郁春明眼神一凝。
那道轮胎辙印很明显是自行车留下的,首先不说扎木儿这地方骑自行车的人多不多,就以这片废弃厂区里有没有人烟来看,一道自行车辙印会出现在这里,已很少见。
尤其是,方才郁春明压根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定此时是傍晚六点半,扎木儿的天已近全黑,若非厂区门口的那盏小小路灯,自己都未必会发现这道印子。
兴许是方才接打电话时,有人来过,郁春明不愿多想,可脚步却情不自禁地顺着那道车辙印来时的方向走去。
出了门,往右拐,再走几步,印子逐渐消失,郁春明在街角站定,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然而,下一刻,厂房围墙下的什么东西瞬间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块竖在印子边缘的石头,远远看去,平平无奇,可是走近之后,郁春明却发现,在这块石头的下面,压着一封没有密口的信。
“你确定自己从未阅读过那封信里的内容?”坐在审讯室内,关尧再次问道。
葛小培的脑子已快乱成一滩浆糊,他再三保证:“我真的没看过,我一给人递话的,闲得没事看那玩意儿干啥?”
“把让你送信的那位老板的账号信息给我写下来。”关尧拿过一张纸,放到了葛小培的手边。
葛小培磨磨蹭蹭,歪七扭八地写下了一个账户名、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手机号码:“就是这人儿,我之前按照他的要求,往这个地址附近的咖啡厅送过东西,他说那是他公司的位置。我俩前两天还有联系,就是他让我这周天天蹲火车站拉客来着,说是过段时间可能有亲戚需要我接。”
“你老板让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