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理直气壮,不像有假,可葛小培的模样明显是认识郁春明,所以,这两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呢?
关尧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该服软时就服软,既然这个葛小培怕他,有他在,什么话都不敢好好答,那不如换一个人来,放低一下嫌疑人的心理戒备程度。
可郁春明不肯走,他不仅不肯走,还示意关尧出去待着。
关尧脸一沉:“我是领导,你是领导?出去把小孟换进来。”
被人当众铩脸,郁春明闷了口气,不得已站起身,让趴在外面看监控的孟长青进来顶替自己。
孟长青长了一张清秀圆润的小脸,葛小培看了,瞬间长舒一口气,他叹道:“警察同志,这真不怪我,我见着,见着那位警官就,就犯紧张,一会儿万一再把早上饭吐出来了,那多不好。”
关尧饶有兴趣道:“你一见着他就犯紧张?咋,他会吃人?”
“还真不一定,”葛小培苦着脸答,“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今年一月份,我确实在松兰,也确实见过他,但,但那也就是帮朋友给他递了个话,结果他追着我跑了足足十条街!警察同志,十条街啊,从南周一路跑到平岗,我的天……”
“停,”关尧一抬手,“啥叫递了个话?”
“递了个话……就是递了个话,”葛小培声音渐小,“警察同志,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关尧琢磨出了一丝不对劲:“他为啥要追你?后来你是咋跑掉的?”
“我哪知道他为啥要追我?他莫名其妙得很。至于后来……”葛小培咂了咂嘴,“后来他跑不动了呗。”
关尧眼一眯:“你还挺光荣。”
“没没没,不敢不敢。”葛小培赶紧道歉。
关尧接着问:“那你当时,具体是递了啥话?”
葛小培想要挠头,但手抬了一半,又被铐子拽下去了,他只好怏怏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因为说是递话,其实是送信,我道德品质高尚,没看信里有啥。”
“送信?”关尧对此闻所未闻,“啥信?谁叫你送的?”
“这我哪儿清楚啊?”葛小培坦诚地回答,“一开始,我是被雇去给人送点东西,咱本身就是拉车的,给人送点东西算啥啊?不过因为我那会儿着急回家看老娘,该送的那天已经约好人一起拼车了。实在没办法,我就按照人家的要求,把东西提前一晚上交到了地方,就是,就是刚刚说的松城大厦。但谁知道,哎呀嘛,收件儿的那位警官才拆开看了一眼,就冲下来追我。他追我,我就跑,他还追,那我还跑,追到最后,他跑不动了,我就把他甩开了。”
说到这,葛小培心有余悸道:“幸好我聪明,隔天就跑了,在鹤城待了仨月才回的扎木儿,不然他一警察同志,早把我给逮着了。”
关尧打量他:“如果你如果没犯事儿,为啥总是觉得警察要逮你啊?送信而已,你在怕啥?”
葛小培喉头一卡,说不出话了。
关尧笑着往后一靠:“行了,赶紧交代,你交代了,我们才好开火吃饭。”
葛小培扭了扭身子,犹犹豫豫道:“警察同志,其实……我犯的事儿也不是很大,如果我坦白了,你们能不能从轻处理啊?”
“哦,是吗?”关尧诚恳地问道,“那你说说,我来帮你判一判,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
葛小培“嘶”了一声,放低了声音说:“警察同志,去年五月份,我还在桦城打工的时候,欠了点……赌债,为了还赌债,我用三万块钱,把自个儿卖给了一个人,专门给他跑长途干私活,拉的货都不太干净。送信这事儿,就是那人分派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