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昏黑一片。旁边桌子上的电脑没关,屏幕上的待机画面发出一点微弱的蓝光。
光线混入周边浓重的暗色里,照明作用实在有限。
见没人回应,王籍又敲敲门,出声问道:
“请问有人在吗?”
依旧是无人问答,王籍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没人门还开着,难道是出去拿外卖了?
他又问了一声,声音砸进寂静的黑暗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过于安静的环境和四周的黑暗让他心里发毛,想着要么出去等着说不定过会人就回来了,就忽然听到身后角落里“嘎吱”一声,吓得他整个人一颤,冷汗都出来了。
连忙回身看过去,电脑的蓝光和门外透进来的日光只能只能照出个大概。那地方不知什么时候隐隐透出了个影子,待在墙角边一动不动的。
那影子实在奇怪,高度只到他腰那里,却又似乎是个人形。
人在这种情况总是会催生出莫名其妙的好奇心,王籍脑子还没做出反应,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朝那仔细看去。
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脑袋身子倒是分明,却偏偏没有脖子。肩膀连在正常人头部的一半处,像是整个锁骨以上都长在了一起。身子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却像是某些国外电影里的异形怪兽。
他越看越觉得害怕,想要惊叫出声,可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怎么也喘不上来。又急着往外跑,腿却先软了,踉跄了几步后就直接跌坐了在地上,摔得尾椎骨一阵剧痛。
似乎是听到摔倒的声音,影子终于动了,伸出了一条似乎是胳膊的长长的东西,然后……
“啪”的一声,灯亮了。
陡然亮起的灯光让王籍下意识地闭了眼,他眨了眨眼睛,勉强适应了光线,又不由自主地往那个角落里看去。
角落里放着一张矮折叠床,床上哪有什么怪兽,只有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扣在头上,帽绳被拉拽着紧紧地系在鼻子上,整个脑袋都被帽子包住,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来,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的模样。
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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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陟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无语。
上班摸鱼补觉被抓现行也就罢了,还差点吓坏了上门来的客户。
鬼知道迷迷瞪瞪地被吵醒发现床边突然站着个人有多惊悚,他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就亲眼瞧着这个看起来人高马大威武雄壮的的男人“啪”的一声坐地上了。
要怪就怪他那极度不靠谱的老板,昨天大半夜地把他从梦里薅起来加班,让他画符画到凌晨五点,然后拿着东西直接拍屁股走人,对于他一直暗示的加班费的事只字未提。
简直是越想越气,姜陟给客户泡茶的时候故意抓了一把老板800块一两的茶叶,顺便也给自己泡了一杯。
端着两杯茶走到接待室,王籍正坐在沙发揉腰,大约是摔狠了,脸色到现在都还是白的。
他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怪,只微微搭着个边,好像随时准备着起身走人。整个人以一种似乎很警觉又很畏惧的状态轻微佝偻着,眼神有些飘忽。
见姜陟推门进来,他连忙坐直身体,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宛若不自知地攥紧了自己的裤子。
姜陟把两杯茶放到桌子上,他道了一句“谢谢”,伸手去拿杯子,一摸上杯子边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骤然间缩回了手。
那茶姜陟泡好了之后怕不能入口,还特意放了一点冰块降了温,刚刚一路拿过来,根本一点都不烫。
他看着王籍的表情,眼神里流露出的,分明是惧意。
王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手又放回了膝盖上,攥着裤腿: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