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叹,白渔就急了,她生怕叶飞光不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别丧气呀,没事的,前面那些都不管也行,把以后的记上就成。”
叶飞光看她着急,又叹一声:“我没丧气。”
他确实没丧气,卷起衣袖,自己执笔,连猜带蒙,一笔一笔账清算。
竹榻就是给白渔坐的。
她先还能规规矩矩坐着,然后就靠着,最后她躺下了,吃着叶飞光刚洗出来的水灵灵的吐鲁番大葡萄。
摇着她尾鳍变化出来的雪白脚丫子说:“这个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她说得高兴,发现叶飞光正在看她,立时坐正,分出一串葡萄来,给叶飞光点了一支香:“你也吃点,这个甜的呢。”
白渔被困在这张小竹榻上好长时间,从那之后,她没事从来不进库房,算一算又有两百年没进来过了。
看见这张竹榻,白渔就有些发怵,她在这张榻上坐得鳞片都薄了。
她不愿意坐到榻上,叶飞光又回身看了眼天井,薄薄两扇雕花木门,挡不住什么声音。
他牵着白渔走入库房深处,四壁药柜通顶,暗色木格上贴的药签全是叶飞光亲手写就,五百年时光过去,有些墨色尚新,有些墨色已淡。
库中无灯无烛,墙上高窗漏进几缕瑰色霞光,斜染在白渔的雪色裙纱上。
白渔背靠药柜,她“啊”一声:“水暖和了,老龟爷爷冬眠该醒了!我得去买些新鲜果子……”
说着就想往库房外走,被叶飞光牵住。
九尺高的楠木药柜挡在二人身前,越是黑的地方,白渔嗅觉越是灵敏。
当归的甘辛味,陈皮的果香气和熟地黄的蜜糖甜味与叶飞光身上的味道混和在一处。
药香稠密,叶飞光的味道也稠密起来。
白渔只觉得额间红痣痒得慌,想伸手搓一搓,可她的手在叶飞光掌中。
叶飞光指尖一点,燃起一星烛火。
这一星烛火照亮了白渔额上红痣,红的像是在人心上烫出的一个洞。
叶飞光喉头滚动,他想说什么,一时却没能说出口。
白渔却突然凶猛起来,她抽回手,抵在叶飞光胸膛上:“你不要那么小器!不就是抱了你一会儿,那又怎么啦?”
都是他修炼太努力了,要是他没修出实体,那她不就抱不住了吗?
网?址?发?布?y?e?ⅰ????μ?????n??????????????????M
“再说,你还把我变成鱼了呢!”白渔反咬一口,“你又小器,又使坏,把我变成原形,我喝醉的时候是会翻肚子的!”
叶飞光当然知道她醉了会在水里翻肚子,他守了她一夜,看着她酒意半醒,才收到消息离开的。
白渔眼看自己“成功”把叶飞光堵的说不出话来,继续追击:“你瞧,我都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你怎么还能找我算账呢?”
叶飞光一直听她叭叭,越听越笑,待她终于说完,摆出一付“我不与你计较”的模样想擦着药柜溜走时。
他突然伸手,按住那个在烫在他心的洞,指尖一抚:“你一直在碰它。”
白渔轻轻打颤,鳞片化作的羽纱裙簌簌作响,仿佛她还是一条幼鱼,在水里遇到了天敌。
“两次。”叶飞光声音极低。
他都看见了,他在心里计算过。
他看的有两次,他没看见的好像还有好多次,白渔后背靠着药柜,她忍无可忍,实话实说:“可是我痒啊!”
她这么说的时候,都还觉得痒呢,肯定是刚刚被他碰了一下,所以才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