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的照片好几张。
吃的鸳鸯锅,肥牛卷,炸响铃,笋片,毛肚……一看就知道哪些是女儿吃的,哪些是那个蒋晓禾吃的。
两个女孩拍了一张干杯的照片,修长的那只手是女儿小宁的,手指又短又圆乎的那只是蒋晓禾的。
再划一张,是她们合租屋的沙发,两个女孩并排坐着,她们俩的腿中间,四仰八叉躺着一只杂毛猫。
猫是蒋晓禾年前捡的,又脏又臭,一看身上就长满了跳蚤,这么脏的东西怎么能挨着人睡呢?
徐爱兰突然觉得上不过来气儿,好像有猫毛哽在她气腔里似的,她放下筷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吹着风,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不能再等了,女儿明天回来,先从土偏方开始试!
再有一天符就开好光了,到时候就好了。
汪大师给了徐爱兰好几个食疗偏方,一个是煎谷树子加白茅根冲水喝,先喝上三个月,大师说了,轻度的同性恋这样就能调理过来。
徐爱兰已经买好煎好,明天就说是养生茶让女儿带回去,最好她们俩一块儿喝。
明天要做的偏方菜,也是大师给的单子。
黑豆怀山药煮粥,再买条鳜鱼,鱼肚子里塞上黄花菜和牡蛎肉,再加芥菜卤,放在锅上蒸透了给她吃。
万建国一晚上都没回来,徐爱兰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
在菜市场水产店里碰到了杨姐,杨姐看到她问:“爱兰,这么巧,你也来买鱼啊?”
徐爱兰笑着点点头:“我女儿今天回来,她喜欢吃鳜鱼,我来买一条回去红烧,你买什么?”
杨姐提了提手上黑色的塑料袋:“买条鲫鱼,回去炖汤。”
两人都觉得跟对方有缘,约好了晚上一起去跳广场舞。
徐爱兰又买又淘又烧,一个多小时就把菜都做完了,门铃响了,她小跑去开门:“真是的,你用钥匙开门嘛,干嘛还按门铃?”
万宁笑了笑,低头一看门口的拖鞋:“他出去了?”
徐爱兰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什么他,你爸爸呀,快点进来,我饭都做好了,油面筋塞肉给你装了一份,你带回去给晓禾尝一尝。”
提起晓禾,万宁脸上露出笑意:“好。”
坐到饭桌前,徐爱兰看了眼女儿:“宁宁,工作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总归是爸爸的熟人,现在外面环境又不稳定。”
万宁低头喝了口粥,就因为是熟人,所以给她开了个低于市场价的工资。
万建国从来就是这样,压榨老婆压榨孩子,给朋友做人情。
妈妈不了解行情,万宁不怪妈妈,只是说:“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徐爱兰皱眉:“你爸爸难得帮你找工作,你就答应他吧,去干几个月也好呀。”
确实是“难得”帮她,万宁看着妈妈满是担忧的目光,讽刺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新工作的工资,比那个“陈叔叔”开给我的要高三倍。”
徐爱兰一下子愣住,半天才说:“真的啊?”
“真的。”万宁挑了一筷子鳜鱼,“妈,你这是什么做法?鱼肚子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爱兰笑得灿烂:“这是我新学的养生菜,这个黄花菜降血压,牡蛎肉排毒还能缓解疲劳,你太忙了,身体要注意。”
万宁哭笑不得,以为又是妈妈在禅修班里学到的:“妈,你别去什么吃斋小组和禅修班了,你去老年大学不行吗?”
“有学乐器的,还有学书画国画的。”不比吃素念经有意思多了?
徐爱兰依旧满脸是笑:“禅修班里有我认识的小姐妹,大家一起活动才好玩,你快点吃,你再喝点这个,黑豆山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