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澄没注意。

楚森开始质疑她的观察力。

林澄澄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伍念真的……”

楚森表情有些古怪。

沉默半晌，才道：“百分百被控制了。”

“真的假的，怎么这么笃定？”

“我俩关系那么好，我能不了解他？”

“韩卢还是他男朋友呢，他怎么还弄不清楚。”

“他那不是分不清，是没办法接受。”

楚森啧了一声，“我们这批小白鼠，不是第一次尝试逃离联盟实验室。”

“之前失败过一次，十只小白鼠，死的就剩我们仨了。为了惩罚我们，伍念失去了记忆，我老婆被人抓走了。韩卢被人挖了眼珠，毁了声带。”

“韩卢是小白鼠的头，因为这事自责了好几年，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队员和爱人。”

“对我们来说，伍念只是被控制了。在他眼里，就是噩梦重现。”

林澄澄听得直咧嘴，“好可怜。”

楚森拍拍她的后背，“现在伍念傻了，韩卢也癫癫的，队长的职位就顺到我身上了。以后你要听我的，千万别被他俩带跑偏。”

林澄澄斜眼看他。

韩卢疯了也比他可靠。

而且她就不能当队长么？

林澄澄和姜奶奶关系不错，一想到她死了，她就难受。

可这事又怪不得伍念。

足足过了十分钟，屋里还是没动静。

楚森看不懂韩卢的手势，还总拉着他商量事。

林澄澄又不傻，猜得出韩卢多半是在装哑巴。

他们不希望她知道，她不敢提，也不敢细想。

伍念的遭遇，给她提了醒。

她脑子里的旁白不值得信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抢夺她身体的控制权。

林澄澄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楚森，如果我也忽然变得和伍念一样，你就杀了我。”

“我成为军人是想保护别人，要是被迫害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森没吭声。

就算他们都死光了，林澄澄也不会死。

她是故事的主角，要亲眼见证一切。

————

韩卢没有帮伍念接回四肢，伍念也没提。

他一遍遍重复着韩卢的话，他是在演戏，他没有被控制。

直到阴影消失，韩卢神色恢复平静，伍念才松了口气。

“你在发抖，抱歉小念，我吓到你了。”

温和的声音传来，伍念再也忍不住，转头埋进韩卢怀里。

“我不想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激进，我太着急了。从母神出现开始，我就担心你们会死在海洋馆里！”

伍念呼吸止不住地颤抖。

“我没有水下作战的经验，差点把你们全都害死。王子澈的话给了我启示，只要我们和海神结盟，就有办法和基地幕后的操控者抗衡。”

“我原本就打算英勇赴死，想着结果再差，也就是被海神杀了。我以为海神需要玩家加入它的阵营，没想到它会反手对付你们……”

伍念嗓音干涩，只有在韩卢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自己心底的不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用旧日幻影倒退身上的时间，是不是能摆脱那东西？”

闪烁的色块，覆盖住伍念的身体。

胸前的鳞片消失一瞬，又重新浮现。

伍念闭上眼睛，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