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他沉默时的低气压,再度不管不顾地亲了过去。
这只是起点,她有她要达到的目的地。
谈亦像转性了,竟然真的没再拒绝她,甚至在她亲到疲乏缺氧的时候,想要偏头喘息的时候,用手扳正她的脸,延续这个吻。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脸颊,指腹与她的肌肤轻微摩挲。
方瑅灵从不是虚有其表,她的吻和她的容貌一样美好,即使是长久地亲吻,也不会令人腻烦。
但这不构成谈亦的理由。
方瑅灵逐渐有点身体发软,她双臂绕到谈亦的颈后,身体后倾下坠,仰倒在沙发上,他俯低,压到她身上。
因为呼吸不畅,她从鼻腔哼出声音,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她的额头抵着谈亦,喘着说:“水,我要喝水。”
他的手伸向桌面,在她以为他要帮她拿水的时候,他端过来的却是另一杯未动的酒。
方瑅灵蹙眉:“怎么是酒?”
“你不是要喝么?”谈亦平和地说,“还没有喝完。”
......
方瑅灵回看他,他的眼睛颜色很深,望一眼就要沉进去似的,她感觉到不可见的压力。
目光的对视是一种无声的博弈。
“你有病。”方瑅灵不满地说:“我才不喝。”
这杯酒十分碍眼,她抬手挥开,但谈亦没有拿得很稳,酒杯掉落,里面的酒尽数泼洒到她身上。
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方瑅灵今天穿的浅色连衣裙,薄薄的布料浸湿之后,变得半透明,紧贴在她的肌肤上。
酒液冰凉,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想要脱下湿透的裙子,拉链在背后,她反手尝试,却没能顺利地拉开,还和头发缠在了一起。
她责怪谈亦:“都怪你!”
纠缠之际,谈亦俯下身,他的膝盖稳稳压在她的腿部,一手抱住她的后背,将她的上半身微微抬起,另一只手,绕着她的发丝解开,再慢慢地拉下拉链。
拉链滑动的微小声音响起。
方瑅灵一怔,酒和拉链都是凉的,反衬得谈亦的温度很烫,随着拉链拉开,他不加阻隔地触碰到她,指尖沿着背脊往下。她错觉他的高温点燃了她身体的引线,热意从深处翻涌上来。
谈亦冷静而专注,就像在做一件细致的技术性工作,拉链拉到底,他问:“是要脱么?”
“嗯。”
吐出一个单音节后,方瑅灵又觉得他问和她回答这个问题很奇怪。
衣裙缓慢地从她身上剥离。
明明这就是她要做的动作,但由谈亦代替她完成,意义就改变了。
皮肤与温凉的空气接触,方瑅灵感觉到冷,肩膀微微瑟/缩。
她躺在沙发上,谈亦的视线自上而下,注视着她的每一寸。
她身体的线条,比自然界里,任何山脉的起伏更美。也同时具有自然的幽渺与神秘。
“冷。”她的双臂伸展着抬起,“抱我。”
谈亦收回男人的审视目光,他倾身的时候,她抱着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颈侧:“不要以为我这么天真。”
谈亦不是臣服于她的魅力,也不是出于无奈和她上床——他绝非如此被动。
她应该咬得他很痛,但他并未做声,她继续刺激着他:“明明生气却要表现得平静,明明宁愿我消失,却又和我接吻、拥抱,这就是自相矛盾,表里不一吗,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