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总得有个礼数,要用轿子抬我妹妹进门,还要聘礼。”云家哥哥说。
秦夫人便知道他们要提起聘礼,懒懒回答:“待我家公子回来,若认下她,自会安排。”
云家哥哥再没了话,看看妻子,又看看妹妹,似乎只能走。
秦夫人此时吩咐张妈妈:“给些银子,先让哥哥嫂嫂回去吧。”
张妈妈便下去领二人离开,二人虽然拿不准,却还是觉得只能先离开,临走前云家哥哥将那牡丹花给了云秀竹,交待道:“你别怕,我会盯着他们的。”
二人被张妈妈领下去了,云秀竹怯怯站在原地不敢抬头,隔一会儿才又悄悄去看程瑾知,似乎将她当成了自己在此地唯一的依靠。
程瑾知吩咐夕露:“带云姑娘下去吧。”
夕露扶了云秀竹下去,宴厅才恢复平静,却都有些尴尬的情绪。
大老爷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二房三房事不关己,只管沉默,到底还是秦夫人开口道:“叫二郎见笑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穆言回来了问问看,你放心,我会给瑾知一个交待的。”
这是准备大事化小,先应付完今天再说,程瑾序却并不领情,回道:“我原本还以为秦家这位表弟是什么修身立节、清风朗月的人物,原来如此。既然姑母家有了新客人,又添喜事,我也就不打扰了,今日先行告退。”说完站起身来。
程瑾知也跟着起身:“哥哥——”
程瑾序无奈看着她,几乎想带她离开,却又克制道:“待我京中的事了了,带你一同回洛阳看望母亲。”
程瑾知不由湿了眼眶,点点头:“我送你。”
“不必了。”程瑾序转身离去,大老爷没料到他这么刚硬,想要挽留,人家却也没听,头也不回就走了。
最后大老爷只得叹息,看看程瑾知,又看向秦夫人,开口道:“等他回来了,我定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强行挽尊,秦谏回来了又能怎样呢?自然是好好迎新人进门,以及准备欢喜地迎来第一个曾孙。
程瑾知很明白,她此时最该做的就是神色如常替哥哥说点什么,然后继续这场酒宴,表示自己无所谓,不过一个妾室,她自有正室夫人的风度。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却越来越觉得没意思,越来越不想演,也不在乎什么后果,便开口道:“父亲,母亲,我先回院中了,看看她们怎么安排云姑娘。二婶,三叔三婶慢用。”说完就福身,也转身离去。
秦夫人一边觉得侄女有些沉不住气,那姑娘就算怀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一边又觉得怄气憋屈,继子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还无法应对。
她冷着脸,不发一言,大老爷只好打圆场,说年轻人气性大,让其他人继续用饭。
程瑾知来到绿影园,夕露正不知怎么办,见她过来,忙问她如何安排。
夕露的确得了吩咐,可这云秀竹如果是怀了身孕的姨娘,那就是主子,而不是客人,她怕慢待了;如果是当讨厌的人,那随便塞哪个小屋就好,根本不用客气,她不敢作主,只好将人带到绿影园,让她在屋里坐着等。
程瑾知看一眼乖乖在椅子上坐着的小姑娘,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当属那只绒花牡丹,头发也是个简单的燕尾髻,还是小姑娘的发式,身上穿着浅黄色的细布衣服,虽并不鲜艳华丽,但配上她灵气又精致的面孔,也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家碧玉。
此时这姑娘小心又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将未来所有希望放在了她身上。
程瑾知道:“先给云姑娘上茶吧。”
“是。”暮烟听着吩咐就下去了。
程瑾知又问她:“用过饭没?肚子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