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怎么办?他并不知道。
但沈夷清问起野山参,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差点为了她而向继母低头,讨好继母。
也准备因她而挖掉满园的竹子,甚至想过处理秀竹的事,给秀竹做别的安排,告诉她自己不能接她进门。
可是他想讨好的那个人呢?她从未想过了解他母亲,她不喜欢竹子,是和她的明月君说的,干他什么事?她又不在意他是不是要纳妾。
这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像个笑话,像个傻子。
这一晚他竟然没喝太多酒,他保持着清醒回到秦府,他又坐到绿影园的檐下,不是等她,而是看着满园的竹子。
就好像看到没成亲时的自己。
他突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质问的,是自己太在意了,在意得快忘了自己。
他才娶妻,见到过于美貌而多才的她,一头扎进自己的爱情美梦里,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幻想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梦得太好,所以摔得太狼狈。
当头棒喝之后,他该醒悟的,为什么还要执着,还要去质问她,幻想她给他一个他期
冀的答案?
比如,那信不是她写的;她对陆九陵只有知音之情,没有男女之爱……
可是他清醒地知道,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太在意了,而他明明是一个不愿被任何人把控的人。
既然她对他无心,他也不必对她有情,他理该拿得起放得下,理该极时醒悟抽身。
他回到房中,将手札放回原处,将装信的锦盒拿起,离开绿影园,去了漱石斋。
第41章 归来
程瑾知与秦禹在郑家葬礼结束后,继续在许昌逗留了四天。
每日都派人去打探桥修得如何了,是否有别的路能绕行,最后发现只能多等两日。
一开始住在郑家客房,但本是远亲,他们是来悼念而非添麻烦,多住了一夜,得知姚家在许昌有园子,就住到了那园子里。
姚望男白天忙生意的事,今日得闲,约程瑾知一起出去转转。
程瑾知正与秦禹一起玩五子棋打发时间,听说出去,程瑾知马上道“好”,转眼看秦禹,见他也眼巴巴望着,脸上满是期待,她想反正逗留这么久,又借住了姚家的园子,姑母总会知道了,此番是不是一起出去也无所谓。
便说道:“禹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秦禹立刻站起身来,连忙道:“好,我同嫂嫂和姚姑娘一起出去。”
一开始外面有积水,出不去,后来能出去了,两人着急回去,没心情出去,现在已经接受事实了,又有人来找,正好出去转一转。
许昌的街面没有京城大,铺子也没有京城多,但景致不一样,还有几样京城没有的吃食,布料首饰款式也有些差别,两人逛得还十分起劲。
她们去看布料,看首饰,看胭脂,秦禹也不催促,也未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而是站在旁边和她们一起看,若她们问起哪样好看,他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来,让姚望男又一次悄悄和程瑾知讲:“你表弟性情可真好。”
程瑾知笑,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卖女人东西的铺面,我们也去看看?”
姚望男道:“有啊,西街那边,有棋盘,有书铺,还有别的一些南北杂货,我们去那边吧。”
两人说好,就带秦禹一起去西街。